“是啊!我能自己慢慢做饭了。”老杜盯着卓樾继续说:
“过完年啊,雁来就该回上海结婚了,永翰在上海婚房都买好了,我不能再拖着他们了。”
“那……挺好!”卓樾黯然地说。
严医生看着卓樾低垂着头,一幅言不由衷地神情。
杜雁来从外面抱着一抱柴火进来。
卓樾看着杜雁来,说:“杜雁来,你……好像又清瘦了许多!”
杜雁来打开炉口,只顾往炉口添柴,并不回应卓樾的关心。
“她最近胃口不好,大概是上次喝酒伤了胃……”老杜说。
卓樾十分内疚地说:“袋子里有我买的一瓶蜂蜜,你记得用温水冲来喝,养胃的。”
“一起多少钱?我转给你。”杜雁来坐下来拿着手机问。
“需要这么客气吗?”卓樾说。
“你一个小村书记,能有多少工资?除去生活费,怕是连媳妇都养不起,还不如一个在外务工的民工。”杜雁来不屑地说。
“你一直就……看不起我?”卓樾瞪大眼睛望着杜雁来。
“你有什么值得我看的起的?”
杜雁来继续挖苦道:“你以为凭吾往矣的孤勇就能救民众于水火?以为点头哈腰就能捡拾起你的蜗角虚名?一个急于事功,急躁冒进的毛头小子皂白不分,还妄想甘棠之惠……”
“雁来——”老杜和严医生同时厉声喝止。
杜雁来却不顾劝阻,依然言辞犀利:“内无妄思,外无妄动!为自己履历镀金还标榜赤子情怀,在这穷山僻壤对一帮躬耕垄亩之辈寸莛击钟!”
“我……有自己的信念……”卓樾说。
“锄禾扶稻还是劝鸡慰狗?”杜雁来奚落道。
卓樾好似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睚眦必报的刺猬女生。
这时,卓樾的电话响起来。
“喂——”
“卓书记快来,代老三和刘医生打起来了?”
“刘医生?”卓樾十分诧异。
“是啊,他与代老三的老婆通奸,快被代老三打死了,你快来劝劝啊?”
卓樾连忙站起身:“杜叔,严医生,我先走了!”
他勿忙出来门口,骑上摩托车系着头盔,望着杏树下那个融化的雪人,雪球上的萝卜皮已经垮塌下来己然成了一张哭脸。
听着卓樾摩托车远去的声音,严医生对杜雁来说:
“雁来,天下之善莫善于治人,天下之恶莫过于毁人……”
杜雁来低头不语。
严医生继续说:“卓书记对你用情至深,上次你在诊所昏睡一天一夜,他十分自责,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旁,见你酒精烧心难受,便一勺一勺地往你嘴里喂葡萄糖,你即便是对他无意,也别对他这般言语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