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禅不知自己承受恐惧的极限在哪里，但从他清楚的看到那个好像上了人脸的猴头菇时，他忽然觉得什么茶树菇、狗尿苔的都弱爆了。

意外的是，随着杨禅意识的极度活跃，甚至可以用抓狂或混乱来形容的时候，他又看到原本应该随着身体陷入深度沉睡的意识，竟然随着诡异的猴头菇，再次飞速而又杂乱的提速运转起来，使得他本该一无所知的手术过程，有点意外又有点另类血腥地完美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我了个去，这是三十年前的记忆么？”

“原来我失忆了这么多年，不过这段记忆它正经么？！”

“去NMD，看完三十年前的画面，也没有现在的画风这么酸爽啊！”

“讲真的是见人了！”

“这些人都是真的，因为我现在确实躺在手术台上……”

“我也肯定是真的……”

“只是他们身上的‘蘑菇’也是真的么？”

“那现在我自己这个状态……是死了？还变成了鬼了？”

杨禅在这种极度混乱下的思维速度，几乎是以秒速七上八下的频率，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类想象般的高速运转起来。

只是这种诡异的高速虽然看似神奇，但却因为转动得实在太快，使得在思维过快的同时，呈现出了从未想到的一个弊端。

那就是这种极速思维模式极具发散性！

打个比方说！

就好像杨禅此刻不但思维转动极快，而且还超级容易歪楼！

举例来说，就如同他感觉自己现在的脑波运行速度，可以一边看小说，一边听音乐，又同时吃着烧烤抽着烟，手里还能极为精准地数着钱，并能一丝不苟地从厚厚的一叠一百元钞票里面，将五十面额的绿色钞票或者十元面额的蓝色甚至其他任何面额的各色钞票，精准而又飞快从红色钞票中一一挑出来一样。

最后，他还可以把每一类面额的钞票都分门别类的一一标出！

之所以这么形容，是因为这种发散式的思维虽然发散度太高，常人根本无法做到甚至理解，可偏偏因为杨禅此刻的状态，丝毫不会因为念头发散过多，而影响其中任何一个念头的速度乃至深度。

所谓一刹那千百念，三千繁华百十年，或许就是形容这种奇妙的状态。

当然，在不知过了几个刹那，也不知当这种有些无法自控的思维发散，在杨禅的意识中具体转折了多少次念头之后。

杨禅某一个自觉还算理性的念头里，忽然有点伤心地意识到了无数个念头都一直不愿意去进一步思考的问题……

“抛开所有诡异的蘑菇先不说，这不就是无数点娘小说曾经看过的场景么？如果老子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身体，平静的好像冷库里没切块的一摊冻猪肉一样，就这么毫无动静地堆在手术台上，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老子TMD真的已经挂了?”

“呃……尼玛，这么说……手术才开始恐怕没一会儿就失败了……”

“去球吧，真的就这么挂了？”

“靠，大哥，你可是从美国留学归来的脑科专家，怎么能一上来就丢手艺，把我给搞挂了……”

“就算你耳朵里也长了茶树菇也不行啊，再努力努力啊！！”

“或许……还有救？”

“唉，我感觉应该不能直接挂吧，你看看这些医生和护士们虽然变得有点阴间，但他们好像完全看不到，仍在保持全力抢救我的状态……”

“就是就是，这种关键的时刻，一定要坚定我们的信念，相信医生，相信CCTV，相信……”

“谁跟你是我们，老子就是老子！”

“你就是老子，老子就是你，我们都是你老子……”

各种诡异而又令人沮丧或坚定的杂乱念头，可以好像暂停一样瞬间消失，随后又可以好似山洪暴发一样，再次从各个角落里同时疯狂涌现出来，随后让杨禅陷入一种尴尬到了怀疑人生的境地……

“程叔，你那三口后天真气呢？能不能再给我续上一口，我感觉我现在这个状态，应该还能抢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