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
老黄牛拖着改造后的犁,多了两轮子和架起的木板,连珏山人的尸体摞在上头,用被褥盖着。
离开村子步入老林兜兜转转两个小时后,苏九寻了处视野开阔的草地,掀起推车,堆在上面的五具尸体哗哗滚落在地,过程中尚未凝固的鲜血洒落在草地上,他仍嫌不够,提剑连斩,为猩红的血液开拓出更宽广的流道。
要不了多久,野兽会把他们吃得干干净净。
“和我说说吧。”
处理完尸体,苏九驱使老黄牛往南方去,听见他的话,紧紧抓住自身衣角的冉寻扁起了嘴:
“都怪老爹,他非要我嫁给老张家的小儿子,我又不喜欢他,干嘛要嫁给他?”
嗯…相当符合苏九对老爹的刻板印象。
他之所以遁入深山,少不了老爹的关怀:
“儿啊,搞定乱糟糟的世头赶紧回家,爹给你寻好了媳妇,周屠夫家的大女儿。”
一想到那个身高八尺的美人儿,苏九哪敢回去。
“所以你跑出来找我?”
“嗯。”
简单的点头和应声里,苏九听见妹妹沿路寻来的彷徨:
“离开村子后,我彻底没了方向,分不清东西南北,身上带的食物很快吃完了,到了晚上,我好像听见野兽的咆哮,一下子慌了,像只没头苍蝇,跌跌撞撞的,摔了好多次好多次。”
她抽出别在腰间的竹箫:
“应该是滚落斜坡的时候,我抓住了它,后来晕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提不起半点力气,我都以为小命要丢了…直到三天后,师姐他们找到了我。”
听闻此言,苏九的眉头皱起,连珏山能找到妹妹源于种子的某种联系...他们又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不,不重要,重要的是...
“我们回不了家了。”
“啊?”
冉寻张大了嘴巴,一阵阵恍然涌上心头,愧疚接踵而至:
“因为师姐他们吗...”
苏九没有说话,伸手接过冉寻的竹箫,五指渐渐紧握...他很快意识到,哪怕自己倾尽全力,也没有损毁丝毫的可能。
自己的猜测没错…冉寻无意中收获的,不仅仅是连珏山的传承种子:
“听师姐说,凭此竹箫上山的弟子,可以直接得到内山弟子的身份,我原想送给师姐,她拒绝了,说什么已经和我的种子系上了,送不了人,非要剥离的话会损害我的性命。”
一切都明了了。
雍容女缺乏劫杀传承之人的勇气…换成自愿放弃的冉寻,杀之可也!
“走吧。”
“去哪?”
苏九转过身子在冉寻身前蹲下,“上来,老哥带你去看看外头的世界。”
回不了的家…不回了。
“哦。”乖乖趴在兄长背上,感受到起伏的步伐后,冉寻的脑袋深深埋进苏九的脖颈:
“哥,你不会怪我吧?”
她的声音小心翼翼的。
怪…傻丫头。
苏九反手拍拍她的小脑袋:
“木已成舟的事情,多说无益,以后好好听话就行,对了,先给我说说连珏山。”
“也没什么啦…”
大的背的小的,叫身后的影子很是臃肿,随冉寻的言语向前,朝着山那头递进,递着递着愈发慢了…概因她言语中的连珏山太过高远,行人道,修音律,离此万里之遥,需经三十余座传送阵的周转,它们分散在沿途的山门上。
能在别人家里落下自家的传送阵...何等庞然!
苏九不敢往下深思,继而问起连珏山的传承。
得到的回答相当模糊...一境两术,随境界的推进渐渐解封,和他拥有的魔种区别不大。
重点在于末尾的禁令:
不可言传身教,违之必死!
想想倒也正常,山上人家落种群山,为的是传承,没想自家的决与术烂大街遭对头摸透,有所限制理所应当。
他好奇的是…魔种未有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