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的十二月底不晴不雨,是个大阴天;整个雾蒙蒙的,街边上的人都少了,待在家里小火炉烤火,暖手宝增温,再加上一杯刚泡好的红茶暖暖身子,过得不成神仙日子?
湖边的荷花茎早已败落,干枯倒伏。说起东湖十景,只剩下断桥残雪,偏偏今年的天气暖不成,冷不就,好些年没有落雪,今天恐怕又是掠过。
赏景的人都无心,人就更寥落。
她一件驼色打底衫,搭着米白色车尔尼阔腿裤;为着保暖,里头加了条加绒的打底裤,原想防住南方的湿冷空气。不过半斤对八两,打个平手。
外罩同色系的棉袄,下摆较长,168的身高都能遮住膝盖;腰处还装饰了个穗子,打了个花型,说是装饰,因着太容易掉了,几乎没用处。只能做个装饰物,养养眼。
这种装束在以后被称为2024新春美拉德脖末世中国风。
嗯,关系不大?
你读懂精髓了,要的就是时兴词一堆砌,就是不知道卖的啥长啥样,主打一个氛围。
当然也不是全无用处,至少人类毕生追求的,花钱买智商,在你这里奇迹般的做到了。
在这个时候,也不过是古风圈子的小众穿搭,颈上空空的,缺了点什么。
许燕凌好久没过东湖,东湖在唐氏集团的更东部,平日里上下班的积极分子许小姐改了道,已经有几天没过来了。
说来也是有缘,东湖的烟波亭还是她在Z大读书的时候偶然发现的,东湖的人总是多,摩肩接踵的,假日来看荷花看到的都是人头;东南角的小亭子收容了垂头丧气的许燕凌。
彼时正因为写不出策划稿头大,班上同学都戏称万两黄金易得,好点子一个难求。
那天她站在烟波亭上,见着清早的雾霭沉沉,随口说了句“烟波江上使人愁,”突然卡壳的思路重新勾连,后来它就成自己的缪斯居处。
千头万绪的心在这边靠着椅背,凝望着湖水,也能慢慢平复,捋顺了,重新清明。
只不过再看湖水,想起改换身份的自己失笑;她以前受的教育都告诉她最不能干的就是攀折个男人,没有自我,一夕落地,惨烈非常;走上以前自己瞧不上的路,她会不会失望,怨怪自己不够坚持?摘下面具的她头一次坦诚的面对自己,问话却像定格。
长久的沉默像是按下暂停键,一切复归宁静。
看她建高楼,看她宴宾客,看她楼塌了,时间还有,还的不够。
如果要怨,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