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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卫清莞

世子妃卫清莞,容颜倾城,性子却是执拗无比。在木王府,众人皆知,一旦她拿定主意,旁人再怎么劝说也是枉然。

虽说木王爷并不因新生儿是女孩而轻视,可毕竟女孩儿将来是要嫁人的,取个什么名字,本不该成为太过劳神之事。

木王爷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姬窈,木姬窈。”虽觉拗口,却对那“窈”字甚是喜爱,只因《诗经》有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轻柔地抱过小孙女,轻声唤道:“窈窈,窈窈……”。

襁褓中的木姬窈,作为王府新一代成员,每日都有府中之人前来逗弄,小小婴儿,便不爱睡觉,整日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东看西,还会对人笑,甚是可爱。

娴郡主因揽下照顾月子的差事,在世子房中停留的时间最长。这位自幼受王爷王妃宠溺的郡主,不知从何处习得诸多照顾月子的知识。她时常叮嘱世子妃的陪嫁丫鬟青鸟:

“母乳喂养对小郡主最佳,切不可找奶妈代替;世子妃饮食需减半,以免落下月子肥膘,日后难以减掉,还会致骨盆无法复位、子宫下垂;一日与世子妃说话不可超十句,以免损气。气乃身体之本,气养血,血养人。”

娴郡主说得头头是道。丫鬟青鸟从未经历过月子,自然不懂这些,便一一照做。每日将减半的饭菜端至世子妃床前,默默喂下,不多言语。

娴郡主还在一旁说道:“母妃交代过,担心世子妃身子亏损,不让青鸟多说话,怕损了元气。母妃还嘱咐世子妃别嫌难吃,好好休息,月子过后,身体自会恢复。”

卫清莞初次生产,毫无经验,听着倒也觉得有理。看着自己日益消瘦的身体,她并未心生怨恨。只是姬窈每晚睡前,吸着吸着奶水没了就会啼哭。青鸟抱着啼哭不止的姬窈,那哭声仿佛能让天旋地转,吵得整个王府不得安宁。

老王妃曾来过一次,语气不悦:“刚生出来的孩子,得亲娘自己抱。否则,怎会不哭呢?”

卫清莞便亲自抱着姬窈,果然,姬窈挨着母亲,哭声就小了许多。可一旦到母亲怀里找奶吃却吸不出奶水时,又哭得更加厉害。卫清莞只能站在床上,来回晃悠,姬窈的哭声依旧时断时续。

姬窈出生后的第十六天,世子归来。

木安是接到书信,得知世子妃为他生了一个郡主,便快马加鞭赶回。看着粉嘟嘟、娇嫩嫩的女儿,他满心欢喜。可望着面颊消瘦的世子妃,又心疼无比。出征之时,世子妃分明珠圆玉润、体态丰腴,如今虽姿色犹在,却多了几分病态,楚楚可怜。

世子在外剿匪,秉持以德感化之作风。在外将近一年,未动一兵一卒,只身前往山寨,与那山寨大王喝过几次酒,试图劝降。其间,山大王的王后为他生了一个公主,那山大王曾亲自下厨,蒸鲈鱼、熬猪蹄、炖鸡,令木安心生佩服。想到此处,他挽起袖子,大步走进王府膳食房。

王府丫鬟奴仆不过二十人,此时只有王妃的丫鬟小婵在忙活。世子瞧见府里的粮食、蔬菜并未因世子妃月子而增加分量。

终于,他在角落里找到一条养着的鲈鱼,小心翼翼逮出,准备杀了炖给卫清莞。

水刚烧开,木王妃便出现在门口,双眸摄人心魄。

“安儿,你越发不懂事了。回府后,还没向你父王和母妃请安,就跑到膳食房来为你的世子妃烹饪,你眼中可还有父母?”

木安自幼温良恭顺,赶紧回道:

“母妃,是孩儿思虑不周,向母妃请罪,请母妃责罚。”

“你可知错在何处?”木王妃声音凌厉。

“安儿本该先向父王和母妃请安。”木安回答。

“不,安儿。你更大的失误还未意识到。”

木安惶恐,道:“请母妃指教。”

“哼,你擅自到膳食房烹饪,不是昭告天下,世子妃月子我们招待不周吗?我堂堂木王府,会缺她吃的?”

木王妃语气凌厉,木安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

“再说,你理当好好谢你妹妹。一个才十六岁的丫头,就担起照顾长嫂月子的责任。你,可有给妹妹带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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