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是昨天剩下的，李柰是要过十多天才完全成熟的。这些据说是用特殊方式催熟，长得比晚熟十多天的果子漂亮许多，脆生生，红彤彤的好看，沾了水更显几分玲珑调皮。价格也很漂亮，一颗比得上一碗冰雪冷元子。

三姑娘回忆红豆昨天掏银子时的表情，有些好笑。

即便是现在红豆还一边啃果子，一边讨伐卖果子的果农。

“奸商，卖这些的都是奸商！果子整整比隔壁老头卖的贵十倍！”

“姑娘我要种果树！在春天卖，要比他们价格高二十倍，三十倍！”

“吃你的吧。还是种几颗西瓜和豆子玩吧。”三姑娘坐在树荫底下啃西瓜，想到儿时趣事，脸上染了几分笑。

“姑娘就是要笑起来才好看。”

红豆凑过来擦掉她嘴角的西瓜汁，“板着脸很吓人的。”

她学着红豆平时的样子用袖子擦干净嘴，抬头看了眼天色，瞥见角落里的葡萄树，她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红豆连忙坐在她旁边扇扇子，“讲大老虎？”

“这次是另外一个。有一本书上说‘七月，初昏，织女正东向。’”

“姑娘道理我都懂，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七月的时候白天开始变短，太阳下山的时间会越来越早。这时候的黄昏，正东方向有一颗织女星。银河的另一边，有一颗牵牛星。传说在很久以前织女星和牵牛星相恋，牛郎星被西王母贬到人间，织女星被处罚没日没夜的织锦。从那时候起天上就只有织女星了。”

天色渐渐朦胧起来，原本隐匿的星辰点缀暗了一半的夜空。

红豆咔嚓咔嚓啃果子，举手问：“天上真的有神仙吗？”

三姑娘顿了一下，“或许没有吧。”

“怪不得他们一直没出现，肯定是没有。姑娘姑娘快说，后来怎么样了？天天干活很累的，织女星好可怜。”

“后来啊，仙女们下凡间游玩，向西王母请求让织女同行。于是她们就一起到了人间……织女找不到衣服，没办法回到天庭，正在着急的时候牛郎双手奉上的衣服，并请求织女嫁给他。织女见到牛郎，感动的同时发现他是曾经的心上人，于是便答应了牛郎的请求。”

“姑娘姑娘，老牛为什么知道仙女在碧莲池洗澡？为什么没有衣服就不能离开，天那么黑，织女又是神仙，她会用云织布，可以给自己做衣服啊。还有仙女们为什么不等织女一起离开？”

盯着远处葡萄架的三姑娘：“……我也想知道。”

“因为老牛也是神仙啊，它是金牛星。那些仙女和金牛星勾结好，要促成这段姻缘。所以老牛才会告诉牛郎要去碧莲池，仙女们才不会等织女。”

有个人坐在墙头侃侃而谈，不等红豆呵斥出声，继续就道：“至于织女为什么不直接飞回去，或者给自己做一身衣服。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她知道牛郎要来，或者春闺寂寞等着人来采花？”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滚出去！”

红豆气结，操起菜刀跑过去就要砍。张善行收起腿，任凭她跳跃，凭着自己坐的位置高，菜刀连衣角都没划到。

“这种故事都是套路。来来来，我给你们讲一个更好的。”张善行托腮假装思考，被突然顿悟的红豆拿竹竿打下了墙头。

“哎呦喂，真打啊？我可是你一纸婚约的姑爷，见了要磕头问好的。放下刀，别过来，不然我喊人了。”

张善行小跑着到井边，半点不认生地蹲在青石边，抱起西瓜放在旁边，倒水打水洗脸一气合成。

等三姑娘僵住的手有放松的迹象，红豆冲过来的时候，某不被官方承认的姑爷已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一个勺子。

“中间最甜的给你吃。”

红豆：我的刀呢！

被塞了一勺子瓜的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