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困惑：“与这桩案子有关？”

张善行咬牙点头。

“有！”

这幅模样，倒像是个在赌气的少年人。“这桩案子了结之后，婚书任你处置。我把我爹手里的那张偷来。”

的确，这人不过是个还未及冠的少年儿郎，眉目还带着几分稚嫩。他低头看矮了自己一个半头的三姑娘，难得认真。

“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腐臭味传来，萦绕鼻尖。三姑娘想着他的话，微微出神。或许，他不是不在意这桩案子，反而是太在意了，才会因为自己的一个梦，在月前就开始调查。

“好。”她点头同意。

她想大概是因为那串依旧在陈菱花发间摇晃的流苏，仰或是这人指尖残留的东西让自己想要帮这个忙。

无论张善行为人如何，他对案子的确是上心的。

这桩婚事，三姑娘本意是能推则推的。

仵作的验尸结果第二天才出来，被叫来的百姓，早已被问过话回家。三姑娘与红豆留在县衙。

醒来后的红豆很不满：“这是强抢民女！”

三姑娘无奈，她实在是不理解红豆的心思。

红豆发泄一通，又开始说那些市井流言：“姑娘，那块玉绝对有问题！沾手都没有好下场，来我们家送东西的婆子，上个月刚下葬！城中的匠人，没一个人敢接下他们的生意，绝对是有问题！！！”

红豆说话掷地有声，一说三叹。只差后悔当时没有阻止三姑娘接下这桩活计。

“我们缺钱，陈家给钱。”三姑娘站在窗边，望见黑无常匆匆自廊下走过，继续道，“青天白日，我还怕那些东西？”

“鬼神之说，你家姑娘我是不信的。”

夏末秋初正是燥热的时候，红豆听着话，脑袋上起了满头痱子。

烦躁大喊：“姑娘！”

“三姑娘，公子请您过去。”黑无常走到窗边撂下这句话，匆忙转身要走。

“那个黑脸的！你什么意思？这是请人的态度？”红豆飞窜出去，一把扯住黑衣，怒视来人，“天底下就没有你这种请人的态度！”

黑无常举手投降：“我要去请二公主，天气热，尸体腐败，今晚就要下葬，事情不解决不行。”

他说话又急又快，显然是被红豆说得没脾气，“红豆姑娘，您还是多准备点布巾吧。”

扯回衣角，黑无常逃也似地离开。

白无常在转角听着，表情夸张：“这种鬼天气，也就三姑娘能忍得了那小辣椒的声音。”

“你少说些废话，这次公子要闯祸。”

“这算什么闯祸？”白无常嘴角弧度微妙，瞟了眼墙那边看不见的妙龄女子。“公子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别说是郑县这种小地方，就算是京畿，他也能把事情闹大。”

“这桩案子真和二公主有关？”黑无常脚步匆忙，朝着三层小楼走去。

白无常轻飘飘跟上，脸上的笑比天边日头还要灿烂几分。

“这时候死者的未婚夫，说不定还在二公主床上啊。”

这一句，余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