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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杜知龄换上平日办案穿的红鲤服,立于镜前整顿妆容。
红樱托着白瓷净瓶,给相公碗中倒入半碗米酒。
“你用它装甚米酒,当真是浪费!”杜知龄心中一紧,瞧见红樱这败家样,难免着急。
红樱白他一眼,“这物什虽值几个钱,但摆在那里又不能当饭吃。还不如拿来盛点东西,发挥些许作用。”
杜知龄急的直瞪眼,“你可知这一个瓶子值几许钱?”他以指敲桌,发出“咚咚”响声,“这一个瓶子就是几十两、几十两啊!”
红樱不服他,“那就干脆拿出卖掉换钱,改善改善伙食。到时候还能买好些个米酒罐子呢!”
“这可是田总督亲自送的,他亲手送给我的。你可懂这含量!”杜知龄愤愤道,“这可是独一份的荣耀。”
他死死盯着妻子,试图再解释清楚些。
这个瓶子,可代表他从业多年最大的荣耀。
是他父亲都没得过的殊荣!
红樱将白瓶往桌上重重一放,手叉腰道:“我不懂!”
“那礼甚至都不是你备的,在这儿装什么装?要我说,还不如把这瓶子送给人家,还了人情!”
“如若不然,那就干脆卖了换钱,我与忘生今年还能添两身新衣。”
红樱指了指腰间的补丁,家里什么情况这姓杜的又不是不知道。皇城居、谈何易?这榆木脑袋守着个宝贝不做点实用,像祖宗一样供着能下金蛋不成?
杜知龄脸涨得通红,脸上胡渣都在抖动:
“你和忘生的衣服,我会买的。待到腊月,我定带你娘俩去做身新装。”
他的红鲤服都是官家直发,一人常备三套、破了还可申请新的。可家里的娘俩总不能也穿红鲤服,衣服总得要跟上。
桌边的忘生已经扒完了饭,拍拍肚皮道:“行了,行了!吃吧!父亲你吃完还要送我去学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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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河学堂学风不严,学生也良莠不齐,难免有不管调教的小子。
忘生刚告别亲爹,前脚踏进学堂大门,后脚就直奔前园凉亭而去。
已有另外两人也侯于此处。
见忘生来,两小子激动低声呼道:“忘生!忘生!快过来!”边喊还不忘招手。
“东西带了?”那两人问道。
“带了。”忘生拍拍挎包,“足量呢!我爹常用此物,遂家里常有,我摸了些过来。”
那两人闻言,均捂嘴嘻嘻笑起来。
“今日所有人都会遭殃,甚至包括轩辕先生。”
忘生摇摇头,“轩辕先生不好说,他常练武,身体好着呢。但其他人,一个也别想逃。”
三小子一路吹着口哨,吊儿郎当就混到学堂正堂旁,那门前院子里,放着一口水缸。
水缸底部爬满青苔,已是多年未曾动过。那缸内,盛满了清澈见底的甘冽井水,学生每日口渴,均可来此处打水。
两小子见没什么人,装作闲散模样,背靠水缸站立,挡住背后的忘生。
杜忘生摸出一个纸包,将里面白色细粉全部倒入水缸;又拿起水瓢,快速翻搅,直到白色粉末全部融入水中,不见踪影,他才心满意足起身。
“成了!”
三人咧牙进了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