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暖和起来,风向由西北转向东北,青草开始冒芽生长,春天已经悄悄的来了。
早上的风吹在脸上,带着丝丝凉意,也隐藏着丝丝温暖。
晨曦中的一缕阳光,明亮而不刺眼,这让我忍不住憧憬诗和远方,还有那个可爱的倒霉蛋。
踏着春风,迎着暖阳,我登上了一列驶向汉口站的列车。
火车是我最爱的出行方式,因为能看到沿途的风景。
手捧着腮,耷拉在车窗边上,不断闪烁的画面总能让我感慨万千。
每每思及过往,去看走过的路。发现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
从青涩到人渣,从稚嫩到邪恶,从单纯到不要脸。
后来又换了一个灵魂,成了一个沉默寡言且没有朋友的人,再后来又渐渐变得成熟稳重起来。
我忍不住哀叹,也忍不住怀念。总是怅然若失,还有未尽之事,想见之人等等。
手捧着腮发呆时,小彩发来了一条信息。
“几点到啊?”
“不晓得啊,大概一点钟到汉口。”
“那你从汉口转到宜昌,然后再从宜昌转到恩施。”
“哎呦!去你们家简直比西天取经还难。”
“也没人喊你来啊!”
“不是你喊我去的吗?”
“我喊你干嘛,你长的帅啊?”
“肤浅了吧!长得帅当钱用吗?没钱的时候还不是第一个想到我。”
“你爱来不来,随你。”
“你真的不想我去啊?说实话。”
“想,也不想。来了再说吧!”
她虽然没有说下去,可我懂她的欲言又止。她应该是喜欢相遇,却不喜欢短暂的相遇。
也许我与她的喜好不相通,可让人伤感难过之事却大抵相同。
从平原到丘陵,从丘陵到山区,远方的风景渐渐变了。
皑皑群山,绿竹青柏,一眼望不尽的茶园。突然眼前一黑,又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隧道。
那画面太美太多,看的我有些疲惫,脑袋磕到玻璃时,才发现自己差点睡着了。
每隔一个小时,小彩都会发来一条信息。
“累不累啊?”
“不累啊!今天的辛苦都是明天的礼物。”
“知道你上过大专,别显摆了?”
“大专怎么了啊!比你初中生学历高吧!”
“你牛逼,行了吧!”
“唉!莽夫就是粗鄙。”
“嗯!你说的对,等你回来的时候,再跟老娘说一遍。”
“好好说话不行吗?”
“我他妈跟你说话,只能用这个态度。”
她粗野的气场特别强悍,三句话就能影响我的心智。我那些微不足道的文化气息,被她驱散的一干二净。
换个角度看,又觉得她真实,有趣,特别实在。
高铁像一条奔流的长河,不断向前涌动,突然想到一首诗。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不知道古人从江苏去湖北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可能李白当年站在黄鹤楼上送的人,是他的女朋友,而不是朋友。
在汉口火车站匆匆吃了一碗热干面,苦苦挣扎到三点多,才登上去往宜昌的列车。
换了一辆车之后,就像到了另一个世界,我完全听不懂周围的人在说什么。
偶尔遇到几个说普通话的,也是词不达意。
那普通话被他们说的特别烫嘴,要理解加推敲,才能明白他们要表达的意思。
我一个人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在完全陌生的世界里,虚度着自己用不完的光阴。
晚上八点多钟才到宜昌火车站,匆匆赶路的人潮,终于让我感受到了生活的快节奏。
人大概是个连十分钟都等不了的怪物,在这样的节奏下,没有人愿意留下来看风景。
只有我比较懒散,不紧不慢的走到售票厅。
“你好!帮我拿一张去恩施的车票。”
售票员飞速的敲打的着键盘,遗憾的对我说道。
“不好意思啊!今天没票了,明天最早的一班车是早上六点半。”
“那就拿一张明天早上六点半的吧!”
车站的小旅馆成了我的栖息之所,旅途的疲惫没能让我安然入睡,隔壁还传来此起彼伏的怪叫声。
旅途中的坎坷,一半是疲惫挖的坑,一半是隔壁给的罪。
看来今晚注定是个辗转反侧的夜。那怪叫声让人浑身刺挠。
无聊中我又对小彩发起了视频通话。
“又怎么啦!刚才不是说睡觉了吗?”
“睡不着啊!”
“你还认床啊?”
“隔壁太吵了,一点素质都没有。”
“出门在外,忍忍吧!”
“可是那声音,不是那么好忍的。”
“什么声音啊?”
“啊………啊…啊……”
“滚!赶紧睡觉,挂了。”
“哎!等一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我明天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