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七日，梦溪轩再次打开。

可谁也高兴不起来。

苏和光静静躺在榻上，呼吸平和，却怎么也唤不醒。

“我们娘娘怎么样？”锦书忍不住问太医令。

太医令蹙着眉没说话，又把手搭上另一边手腕。

“嘶……”

“如何？”黎泽皱眉。

太医令迟疑了一瞬：“回皇上，依脉相看，娘娘是睡着了。”

黎泽霍然起身，脸色十分难看。

“你跟朕说，这是睡着了？”

无论怎么呼唤、摇晃，都没有反应，这是睡着？

太医令颤巍巍跪下请罪：“皇上息怒……臣有个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这个时候还问当讲不当讲？！黎泽真想把他推出去砍了，尽说些没用的废话。

“臣年轻时随师父游历，见过一种药，师父给这药起名胭脂醉，用了能令女子好颜色。”太医令顿了顿，“这药用过后不能食鱼，否则就会长睡不醒……”

“不可能！”黎泽斩钉截铁否定了这个猜测，他不认为苏和光会用那种药。

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容貌多自信，他可是一清二楚。

太医令叹息：“请恕臣才疏学浅。”既然皇上认定不是胭脂醉，那他也想不到别的可能。

“等等……”锦书声音微颤：“中午主子吃了鱼……”

黎泽一愣，看向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苏和光。

太医令埋头沉思，良久才抬起头，犹豫半晌：“中了胭脂醉的人，眼角有红色胭脂痕，皇上看看昭仪娘娘眼角。”

黎泽走去榻边坐下，望着那张芙蓉面。苏和光即使睡着了也还是美的，像在等人唤醒的公主。

是了，她本来就是公主。

最终黎泽的目光停在她的眼尾，那里一抹嫣红微微上扬，像一道被晕染开的血迹，夺目又危险。

黎泽面色微白，是胭脂醉。可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你们主子今日上妆不曾？”

也许是她自己抹的胭脂呢？他想。

几个贴身宫女的否定，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幻想。

黎泽沉默半晌，看太医令方才的仓皇模样，这女人如今恐怕危在旦夕。

但黎泽不管，他命令太医令：“尽全力救治，朕要苏昭仪活着。”

他现在很后悔。不该答应她禁足的，不禁足就没这回事了。

太医令一抖，磕磕巴巴道：“皇上……这不是毒，根本没有办……”

“她活，你活。”黎泽打断他的话。

无耻医闹嘛，他也会了。

不然他能怎么办？

他只能这样，才像是能抓住一点希望。

太医令沉默半晌，拿出银针：“臣先行针，看刺激要穴能否唤醒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