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高义喝酒喝得很醉,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抬头,远远的看着,他会猛然发现这座房子里有一盏灯是属于他的,他开始怀念那种感觉,在回忆里他似乎找到了什么,但一下子又转瞬即逝。莫芸是万万不会做这些家务的,也做不到干净整齐。
手机里,高义看见了莫芸好几个未接电话,他不知道有多得意。高义心里想着,莫芸,你也有追着我的时候。这么多年来感情里的低声下气,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补尝。看着这些未接电话真的很满足。高义也不回,他在他的出租房里倒头呼呼大睡。
“自由空间”酒吧里,莫芸正眼神迷离的看着调酒师帅气的表演着他调酒的本领,五彩迷幻的灯光配上动感DJ,夜幕降下的酒吧城市热闹非凡。舞池里的男女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摇摆着散发,男男女女摩肩接踵。钢管舞女郎浓妆艳抹,舞技非凡,卡座上男女互相舌交接吻抚摸、技巧娴熟。
莫芸对调酒师递过来的酒来者不拒。
“别再喝了。”一个男人抢过她的酒杯,将杯内的酒直接倒向地板,一滴不剩。男人眉毛杂乱,像两把悬着的小刀。眼窝深陷,好像一辈子都不曾有充足的睡眠似的,但外装却显得干净利落。
“大老板,你给我。你怕我赖你酒钱不成?”莫芸正面凑近了看着他,觉得他的鼻梁根本不平,又觉得有两个男人两个酒杯在不停的摇晃,莫芸伸手去拿却总扑空。他是酒吧的老板,单伟。
“别这样。我送你回去吧”他双手扶住莫芸的肩膀试图拥抱她。
“你别管我,走开。”她推开单伟,摇摇晃晃的往舞池跑去。
莫芸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停下来,天不会亮,人也不用散场,这样永远的跳下去。她早已醉得不醒人事,可能自己也害怕自己醒过来。
高义走了,那一夜之后,高义第一次在她的面前说他要走。一个总是逃跑的人终于又一次尝到了别人弃她而走的滋味,两次的婚姻都是莫芸像游戏人间似的和别人玩了两场游戏,在莫芸的心里高义要远比别的男人重要得多,他从未嫌弃过自己的女儿,也从未有过一句要赶走她的意思,就算是自己嫁给他人,高义也不曾打骂过自己的女儿,现在女儿长大了,高义却走了,这出乎莫芸的预料,每每是莫芸想要抓住的东西都会充满变数。
她最深处的伤痛似乎被搅了出来,当年血淋淋的伤口因为高义的不辞而别好像被重新撕碎,露出的细胞令莫芸实实在在的感觉到辛辣刺痛。似曾相识的场景在莫芸的心里一次次上演,亦寒的父亲弃她而去,她也学着抛弃别人,现在想要抓住的人终于反过来也不辞而别了。莫芸不敢让自己往深里想,用醉生梦死来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