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地,一抬头,正看见苏明和虢丑那两张难看的脸。
苏宽只得随苏明虢丑进入帐篷。
“汝应允楚国太子比试车战了?”三人在席上坐定苏明问道,神色严峻。
“出场费三十万。”苏宽笑眯眯地说。
“三十万有命拿,还得有命花才行。”虢丑说,“你知道那个景将军可是楚王帐下常胜将军,攻城拔寨必身先士卒,手下无一合之将。”
苏宽吃惊地张大了嘴,半晌才开口道:“这么厉害?”
“更兼其力大无比,曾在楚王渚宫大殿前举起五百斤大鼎。传言其使一口大钺,在战阵之上,将披甲奔马一辟两段。”虢丑道。
苏宽刚闭上的嘴又张得老大,说:“这还是人吗?”
“楚王称其为‘寡人之恶来’。”虢丑点点头道。
苏明一听急了——如此百战猛将,和他比武这不是找死吗!
苏明神情急切地问道:“可否将钱还给楚国太子,宽儿再去认错、赔礼,请求取消比武?”
“还钱?没了!”苏宽道。
苏宽心想:还钱有用吗?楚国太子看上了萱萱公主,必杀我而后快。而我若不打掉他满嘴牙他将来还会咬我。
“没了?”
“没了!”
“真没了?”
“真没了!哦,还剩一半。”
虢丑和苏明愣了,这一路回来没有什么香奈儿或爱马仕啊,也没有什么保时捷玛莎拉蒂专卖店啊。于是狐疑地看向苏宽。
“我都赌了,花了十多万。本想三十万都赌了,目夷不肯,他赔不起,只收十二万。”
苏明一下子瘫坐在席上。
虢丑奇怪道:“你有把握能赢?”
“哪能有什么把握啊!“苏宽又摆出那副财迷相,“你想啊,赢了可是一赔五!如果输了,人肯定死了,要钱干嘛!偏偏目夷可恶,不让我全买了。”
这下虢丑也放弃了,见苏明乱了方寸,就唤人进来,代苏明传令晚上加强警戒,注意饮食,检查准备器械马匹。然后交代苏宽今夜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日好去赴死。
回到自己的帐幕。贵族公子都分配有独立的帐篷,黑夫和宽儿一间。
叫黑夫去找暴昭进来。等两人进来,三人低声商量明日的计划。商量了半天,黑夫和暴昭领命离去检查器械。苏宽掀开门走到帐篷前的空地仰望星空。
从未杀过人的他知道,明日将是你死我活的死斗。
太傅田丹早说了,天下巨变早已经开始。大乱之下列国攻杀将会无休无止。身处乱世,身不由己!作为贵族公子,除非残疾天生就是武士,杀人将无可避免。
为了保家卫国、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也为了自己不被杀,就让杀人由明日始吧!想到这,苏宽在月光下拔出剑来,望着手中这一泓秋水出神。
黑夫和暴昭从暴昭的帐篷门口探出头来,看着苏宽仰望星空。俩人大大松了口气。
缩回帐篷里,黑夫说道:“暴昭,看见没?”
“看见了。果然!”
“瞧你今天怕成那个熊样,公子什么时候吃过亏?何况有此观星神术。走睡觉去,明天照公子的安排做就是了。”
“睡觉。”暴昭大大放下心来。
翌日黎明,都知道苏宽公子惹上了古之恶来,怕是过不去今天了,大家都小心翼翼,不敢高声说话。
饱餐一顿,大家启程前往昨天指定的一块开阔平地。
苏明早早跑前面去了,说是再找楚国太子说说取消车战比试。于是黑夫振辔缓缓加速上前,不想经过一乘车旁时听到车上俩人唠嗑。
“仲兄你车上带着被子干嘛?”
“等会儿回来时铺在车上。让二公子睡着舒服点儿。平日二公子对我们不薄。”
“仲兄仁义!你说二公子到时候还能是囫囵个的吗?”
二公子苏宽听了脸直发黑,只能偏着脑袋假装没听见。没听人家是好意么?
到了场地,众吃瓜群众早就到了大半。纷纷打招呼。
“苏宽公子,你要赢啊,我押了你一万钱。”这个算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