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林家”两个字,蒋以觉沉默。半晌,回答:“记得。”
几年前林家确实是有事情请他帮忙,还请朱先生当了中间的游说人。那个时候,朱先生跟他说林家有一个不错的孩子,看着很纯很嫩,应该还没成年。
蒋以觉不肯。他说他不做那种丧心病狂的事。
“那时您给拒绝了,但其实,就算您肯,林家那位小少爷也不会肯。”顾真刻意提起林家那位小少爷,偷偷端详着蒋以觉的表情。
他知道,蒋以觉出国以前是家里最没出息的儿子,蒋家人很看不起他,连他亲生父亲蒋老先生都瞧他不顺眼。多年前几个家族的聚会中,他因一句话惹了林珩不开心,被蒋老先生当着众多家族的面扇了两巴掌。
那一年蒋以觉刚满二十,而林珩才十岁。为了一个十岁的孩子,蒋老先生甘愿在众多名人面前丢自己的脸。
蒋以觉是个记仇记到骨子里的人,顾真就不信他会忘记这个仇。
“……”蒋以觉的表情果然起了变化,他问顾真,“为什么这么说?”
“想不到吧?那个不可一世的小少爷,也有这样的软肋。”顾真不把话说明了,暗中透露着白思涣和林珩的关系不简单。
“赌场里的那个大学生和林珩什么关系?”
顾真耸耸肩:“不知道啊,林夫人说白思涣是他们家一个侄子,那他和林珩应该是表兄弟吧。”
“哦?表兄弟,那你刚才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顾真摇头一笑,笑得意味深长,“他们林家那叫一个乱啊,什么表哥喜欢表妹,表弟喜欢表哥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蒋以觉默不作声。
白思涣从一楼横扫到二楼,再从二楼横扫到三楼,统共赢到九千多万筹码,又一名服务员走过来,悄声跟白思涣说:“这位先生,请跟我来。”
白思涣以为服务员是要再带他上一层楼,跟着他走进升降梯。不料这次,服务员直接按了顶楼。
白思涣本心中有疑,但一想,如果真的一层楼一层楼的玩上去,那他玩到天黑都上不了顶楼。于是,也就没将自己的疑惑问出来。
电梯到达顶楼,“噔”地一声打开,眼前昏暗一片。
顶楼没有赌桌,偌大的大厅空空荡荡,一盏灯也不开,只有月色透过落地窗的光芒和海面泛起的波光勉强照亮一切。
来到一间房间前,服务员打开门,请白思涣进去。
白思涣走进房间,房内的灯自动亮起,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大赌桌。不消片刻,又走进四五个穿着赌场制服的人和一名荷官。
服务员请白思涣入座,白思涣愣愣地坐到位置上,刚把位置坐暖,就听见一阵脚步声。
白思涣扭过头,门口走来一个穿着深色上衣的男人,男人身后跟着两名保镖,一进来就带着一种让人畏惧、不敢动弹的气场。
一见到他,白思涣就觉得好像一阵寒风吹来,不由得把身子坐直了。
男人看起来不到三十,估摸二十七八的年纪。皮肤白得简直不像亚洲人,微卷的头发在灯光下泛棕,两只眼睛通透得好似琥珀。他看着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走在人群中,他定然是最耀眼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男人走到赌桌前,坐在了白思涣对面的座位上。
白思涣感到一阵压力,忸怩不自然地问候了一声:“你好。”
网络和媒体没有公布过蒋以觉的照片,所以白思涣不知道,现在坐在他眼前的,就是他一直找寻的蒋以觉。
身旁的保镖将烟点好,递到蒋以觉面前。蒋以觉咬过烟,吐了一口烟雾,微扬着下巴对白思涣说:“白先生,听说你现在是本场的赌王?”
“……啊?”白思涣略懵,他不太明白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他觉得自己只是运气很好,玩了几局游戏凑巧一直赢而已。
他以前从没玩过类似的游戏,也不知道对于赌场来说,输赢的概念是什么。
见到白思涣这个反应,蒋以觉轻笑了一声。回想起当年朱先生形容的“很纯很稚嫩”,还真是一点都不夸张。可能他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亿万富翁”了。
蒋以觉不和他谈别的,单刀直入:“21点。你跟我玩几局,我做庄。”他一个抖烟的动作,荷官已经开始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