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牢狱之后，九歌和小慈踏向了锦城的西南方向。

她们，要去履行一场立下的约定。

“吾主，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杀死沈檀？无常来了，我们走便是。”小慈面色清冷，在牢中对沈檀施下的惩罚，还不足以消她心头之恨。

“怎么，你莫不是以为，我对他还抱有私心？”九歌微微调笑道。

“不不不，只是……这几日的牢狱之灾，若不让他以死抵命，难消我心头之恨！”小慈天真烂漫的一张脸，因为怒火而透出些许猩红。

峨嵋山下那夜的惨状飞快地掠过九歌的脑海，她轻轻笑了，“若是把他放你手里，只怕他会恨死了自己娘亲生下了他吧。”

听此言，小慈嘴角扬上一丝得意：“若得吾主同意，我必叫他……”

“他还不能死。”九歌淡淡地打断她，接着又似乎饶有兴致地评论了一番自己的敌人，“那个沈檀嘛，模样还算周正。医术呢，在人类当中也算顶尖了；就是，太正气了……”

小慈专心听她说着，面上的表情由困惑渐渐转向诧异。九歌向来乖戾，这一次更让小慈琢磨不透，“吾主，不是……”

九歌突然又转道，“可惜正、邪难相容。八千年前的冤家，今天还是解不开呢！”

小慈不解：“八千年前，他是？”

“殷其璧。”那三个字极慢在九歌唇间游荡，像是在品一杯香茗。

小慈猛然想起那位神出鬼没的剑客，犹觉心悸。

“他！”

九歌婉转道：“他已经不知道转世多少轮回了，较之从前，已是大不如了。”

小慈面上一阵难堪，“可他……已经很强了。”

“算是吧。”九歌不置可否。

一座小村庄渐渐在前面探出头来，九歌的目光尽数落到它身上。

她们渐渐靠近了那个地方。

小慈心中对殷其璧仍是念念不忘：“吾主，殷其璧，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欸……”九歌似抓住了什么新奇，不禁打趣她，“小慈莫不是看上了人家吧？沈檀和他，都一路货色。前一个，你还嚷打嚷杀叻。”

小慈脸上微微泛起潮红，羞怯不语。

九歌抿嘴浅笑，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她，“一代传奇剑圣吧。上古的奇人高士灿如繁星，神仙也不敢小觑他们。”

小慈的神思不禁飘远了，心中转瞬就描绘了万副诸神厮杀的画卷……

“陶家村，到了。”

九歌淡淡的一句话，瞬间就把小慈从梦中抽回来。她不得不清清幻梦，踏步跟上九歌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