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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书城网 > 金瀚子的新书血泪亲情 > 第66章 坐怀不乱 牵肠挂肚

第66章 坐怀不乱 牵肠挂肚

第六十六回

坐怀不乱 殷殷现兰香竹节

牵肠挂肚 深深院细雨春风

吃罢晚饭已经快九点了,白森就着清悠悠的月光在院子里给小鸡剁青菜。小鸡只是吃青菜也不爱下蛋,到农村买糠麸又太贵,再说连人都吃不饱饭,糠麸就更难买得到了。白森这几天很着急,这一家人就靠着这些鸡来维持生活呢!叶亚芬收拾完厨房的活,给两个孩子烧点热水洗身上,两个孩子跟白森上山挖野菜跑累了,就先睡下了。

叶亚芬拿把菜刀到院子那株老槐树下,就着月光跟白森一块剁菜。她说:“白大哥,明天别去挖菜了,让两个孩子也休息一天,后天该上学了。我已经跟我姐姐说好了,明天从油米厂给咱批点油碴和糠麸,我明天去取了票后就直接买回来,听我姐姐说这油碴和糠麸人都可以吃的。”

白森听了,提起了精神说:“是呀,我也正为这事发愁,这一家子人吃饭穿衣孩子上学就靠着这鸡呢,自己光我也不下蛋呢,有了油渣和糠麸就好了。买油渣和糠麸得多少钱?”

“钱我都准备好了,你就别操心了,现在还不知道能开出多少票来。”叶亚芬说。

“又是从你姐姐那拿的钱吧?”白森叹着气,自从吴琪去世以后,怕影响吕向阳一家,他拒绝了吕向阳家的资助,以前资助的金额他一笔一笔的都记得很清楚“亚芬,这回又从你姐那拿了多少钱?我要记上账,这钱我将来一定要还给人家的。”

“五十元。”叶亚芬说着又拿了一些野菜过来。

“那咱就不用剁那么多菜了,吃不了放那容易发酶,反正明天能买回饲料了。”白森说着放下菜刀,把剁好的菜装到一个竹篮子里,没剁的菜都放到东厢房的地上去了。

叶亚芬把院子也收拾干净了。

白森说:“亚芬,这一天也够累的了,那你也早点歇着吧。”

叶亚芬说:“我去给你端来水,你也洗洗吧,翻山越岭的挖菜也够辛苦的了。”

白森说:“你也累了,歇着吧,我自己来。”

叶亚芬已经到厨房把热水倒一些在盆里,又兑些冷水,给白森端到外边老槐树下。自己回到屋里用另一支木盆兑上水,洗身子洗脚,她出来倒水时,见白森已经洗完回他住的正房西头一间去休息了。

叶亚芬来到白森住的这间房,轻轻推一下门,门没有挂着。她又敲敲门,她听到屋里有划火柴的声音,一会儿,屋里亮了。

白森说:“是亚芬,进来吧。”

叶亚芬进了屋,见白森穿着衬衣坐在床上,她说:“你盖上点被子吧,晚上挺凉的,别感冒了。”

白森靠靠着枕头坐在床上,他说:“大哥想跟你谈谈,这两天总是有这么多的活,前天你姐姐亚男在九华桥那碰到我了,跟我说起你的事。”

叶亚芬把一张方凳挪到床附近坐下,问:“我姐讲什么?”她心里激动得扑扑直跳,她想,姐姐一定又是说她和白森的婚事了,他想知道白森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说你也三十七、八岁了,总不能就这么样一辈子,有合适的是不是成个家。我觉得你姐讲得很对,你看我这个家把你拖累住了,这哪行啊?亚芬,大哥看裘五妹那弟弟人不错,年龄也相当,利手利脚的,是个知识分子,你若同意,哪天大哥到八角亭中学去找他谈。你吴姐活着时说裘兴隆的姐姐还来向你求过婚的,别错了主意,这人不错。”白森说话语气很诚恳。

叶亚芬听了白森的话却抽抽咽咽的哭出声音来。

白森听到叶亚芬的哭声,感到莫明其妙,在他的意识中,叶亚芬就是自己的同胞妹妹,惊奇的问:

“亚芬,你这是怎么的了?”

“你真不知道哇?你还是装糊涂呀?你也是个知识分子,我吴姐那遗书上是怎么写咱俩的?你为什么还说这话呢?”叶亚芬感到十分委屈,用手抹着泪。

白森默不作声。他想:吴琪跟自己受了一辈子苦,我不能再害了叶亚芬这样善良的一位女人了。像叶亚芬这样的条件,完全可以找到一位政治上很清白的男人。亚芬很单纯,她哪里知道这政治斗争的残酷啊,嫁给我这样的特殊身份的人,就等于自己跳进火坑里了。

叶亚芬在流泪,但她静等着白森的态度。

两个人就这样静坐了好一阵子。

白森摇摇头,叹口气说:“亚芬哪,你是位难得的好女子,贤惠善良又特别勤劳,外表也很好,可是,白大哥是个摘帽Y派、蹲过大牢的反对文化学习活动的分子啊!我们结婚,不但会影响你的一生幸福,还会影响到你姐姐的一家啊!这就等于给他们贴上了一个特殊身份的标签儿,升学、当兵、提干等等都会受到严重的影响啊。”白森注视着叶亚芬,眉头紧蹙。

叶亚芬态度很坚决。她说:“我自己愿意就是幸福,和你在一起我就是幸福,我什么都不挑你,就只要你这个人。至于我姐姐家,能影响着他们什么?就是有点影响,还能怎么样?我姐夫是县革委主任,谁敢把他怎么样?”

白森摇摇头说:“亚芬哪,你还是一时冲动,感情用事啊!我喜欢你,但就跟你吴姐活着时我喜欢你一样,是把你当成妹妹和我们全家最好的朋友喜欢你。亚芬,你看你白大哥是什么条件啊,Y派,虽然摘掉帽子了,但Y派这名字一生都得背着,谁一听说是Y哌,都吓得远远地躲着,孩子亲属都受影响。另外,我还有三个孩子,你是未婚的姑娘啊,我又比你大了六、七岁。有这三条,你跟白大哥是不成的,你吴姐已经让我追悔莫及了,我不能再让一个善良的女人跟我受苦受累了。”

叶亚芬擦了擦眼睛,说:“白大哥,这些事你也没藏着掖着,都在那明明白白的摆着的,我不挑这些,也不回避这些。再说,三年河东,三年河西,谁能说准将来会怎么变化呀!说不定过几年我白大哥还成了县里、省里的大干部哪!我也不是一时感情冲动,我只觉得难遇上象你这么好的人。”

“亚芬哪,我说你,唉,可真是太幼稚了。像你白大哥这样的人要是能当上干部,那太阳就得从西边出来了。再说了,你白大哥可不是象你想象的那样好,即或说是个正直的好人,可又有什么用呢?连生活都难以维持,你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是什么吗!”说完,白森左手支着下额,显得心情特别沉重。

在对待白森未来的看法上,白森和叶亚芬明显的存在着分歧,这分歧也可以看出一个人政治眼光的高下。在白森看来,由于自己Y派这个特殊身份,他这一辈子就得夹着尾巴做人了;而在叶亚芬看来,说不定哪一天会得到重用,甚至还会当大官呢。

……

叶亚芬见白森那忧郁悲苦的样子,心里也很难受,她站起身坐到床上边上,把白森的头抱在自己的腿上,用两只手给白森揉搓上额。这是一种按摩,也是一种爱抚。就这样,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叶亚芬拿起床头的一本书,把床边木箱上蜡烛跳动的火苗煽灭了。

白森说:“怎么,蜡烛烧没了?也好,这样显得更静谧安宁一些。”

叶亚芬继续给白森揉着上额,说:“白大哥,我什么都不挑你。我想,没有不变的风向,说不定将来刮什么风呢,不会总是这样的。就眼下说,等你工作落实了,你有工资,我在家养鸡、干家务,还怕咱们的日子过不好吗?”

叶亚芬虽然文化不高,但她却有着真知灼见,她的话可以说字字珠玑。

白森说:“我的工作要落实很困难,现在是讲阶级斗争的,这是无产阶级的天下,没听广播里说吗,阶级斗争要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啊。你听我给你背一条——‘现在的文化学习活动,仅仅是第一次,以后还必然要进行多次。革命的谁胜谁负,要在一个很长的历史时期内才能解决……全体党员,全国人民,不要以为有一二次、三四次文化学习活动,就可以太平无事了。’从这段话看,这种‘活动’还要搞多次呀,说不定哪次我挺不住就被整死了啊!我个人还能靠过国家的政治吗?一辈子就几十年啊,死了也得背着这Y派的坏名声,若不是为了孩子老婆,我早就该离开这个世界了,这个世界哪有你白大哥的位置啊,也就是立锥之地呀!”

叶亚芬笑着说:“要我看,咱们谁也不追,在就稳稳当当的站在这里,过咱们自己想过的日子。你还要一追到底,上一次你追一回了,怎么样,追到监狱里去了,可别再干那傻事了,现在不是追的时候啊!”白森听了叶亚芬的劝阻,知道叶亚芬是把自己说的“立锥之地”听成“一追到底”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白森这一大笑,让叶亚芬很不理解,甚至他以为白山精神有了问题。她问:“白大哥,你为什么突然大笑啊?”

白森反问道:“亚芬,你为什么要劝我呀?”

叶亚芬毫不犹豫的说:“你不是说要一追到底吗,那就是还要给上边儿写信呗,你这人太较真儿了,所以我才劝你,不要再干那傻事儿啦。”

白森说了句“果然如此”,又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是那么认真,那么无拘无束。这几年来,白森从没有这样大笑过。

叶亚芬摸着火柴,点亮了蜡烛。她把蜡烛端到白森身边,惊愕的看着白森。

叶亚芬的这一举动,让柏森笑得难以自抑……叶亚芬判定白森是精神出了问题,急忙离开白森的卧室,分别把白雪莲、白雪峰两个熟睡的孩子叫醒了说:

“快看看你爸爸吧,好像精神出了问题了!”

白雪莲吓得流着眼泪说:“吃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叶亚芬也感到很奇怪。她说:“我和你爸正说着话呢,说着说着他突然就傻笑起来了。”

几个人来到白森的卧室,见白森还趴在床上在笑。

白雪峰说:“好几年都看不着我爸笑脸儿了,怎么突然就这样呢?”

两个孩子叫我上前去,哭着一声一声的叫着爸爸。

白森坐了起来,看叶亚芬和白雪莲、白雪峰都哭得泪人似的,他收敛了笑容。说:“亚芬,把孩子都坐下,听我跟你们说一说,我为什么要笑?”

三个人都坐下了,想听一听白森说话是不是还正常。

白森对雪莲雪峰说:“我和你叶姨在闲聊天,说到爸爸这个Y派特殊身份,我很感叹,就说两句‘天地这么大就没有我白森的位置,立锥之地呀!’意思是锤子的尖儿该多小啊?我连那么大的地方都没有啊。你叶姨把‘立锥之地’听成了‘一追到底’,意思是我还要写信,就苦口婆心的坐着劝我呀,说我再追下去还得进监狱。你们说我能不乐吗?”

两个孩子听了也笑起来。白雪笑着说:“叶姨说的对,是不能一追到底了,咱家刚过上几天安静日子。”

白森叹了一口气说:“没有安稳日子都过呀,没听上边儿说吗,这种活文化学习动隔几年就要搞一次啊。”

两个孩子知道爸爸没事儿,多安心的回去睡觉了。

亚芬听明白了,自己也笑起来。但是,叶亚芬却不是像白森那么悲观,她说:“凡是人,不管你是什么人物,都会有生老病死,什么这个话那个话的?都挑对自己有用的说呗。都那么大岁数了,没准那个别有用心的人给篡改了也不一定,再说了,那么大岁数了,就能保证哪句话都千真万确呀!要我看,说不准……再说了,要搞多次这样的活动,也没说怎么搞。说不定下回就要清算那些胡作非为的红派呢!”

叶亚芬话还没有说完,白森伸手捂住叶亚芬的嘴:“这话可不能乱讲啊,亚芬,这话要是让红派知道了可是要掉脑袋的呀!”

叶亚芬掰开白森的手,急促的喘着粗气:“想憋死我呀,我是怕你真的想不开,那你以后怎么办啊?”

“我是内外交困,若不是孩子,我真想一死了之!也免得他们今天传唤、明天批审了。”白森痛苦的说。

叶亚芬充满感情的低声说:“可别那么想了,吴姐走了,我替吴姐陪着你。”叶亚芬叹了口气,“国家的大事我也不懂,但我想,就跟咱们居家过日子一样,这当家人得有正事,没个好当家人,瞎折腾,早晚得败家。”

白森说:“亚芬,你挺让大哥为难哪,大哥怕你跟了我要受很多屈辱啊。你知道吗?Y派就是屈辱的代名词,而且还不是屈辱我一个人,老婆孩子、亲戚都要跟着受屈辱;Y派在这个社会上是最下等人,低头走路,夹着尾巴做人哪!大哥实在是为你好哇,你看裘兴隆,从年龄——”

叶亚芬捂住白森的嘴:“别说了,这话已经说了几遍了,我耳朵都听出老茧了。你要是不要我,我宁可单身一辈子,不再嫁人了。”

白森坐起身抱住叶亚芬。

叶亚芬低声叫着:“轻点,我喘不过气来了。”

叶亚芬情感很激动,她躺下身去并顺势抱着白森趴在自己身上,说:“大哥,今天我就全都给你了。”

白森迟疑一会儿,轻轻地推开叶亚芬后坐起身来,心想,我白森这个家庭这个身份不能再害叶亚芬了,这样的好人,先说点好话安慰她,她还是应该另觅一位条件好的男人。说:

“亚芬,大哥谢谢你对我这么信任和诚爱,其实我心里都明白,大哥提个建议,咱们不登记不发生关系,你同意吗?”

叶亚芬听了白森的话很高兴,这就是说白森已经答应和她结婚了,痛快的回答说:“我同意大哥的意见,我也愿意遵守这样的道德。”

“第二件事是等你吴姐烧完周年再登记。这段时间你再认认真真地想一想,我也再观察一下形势,看对Y派还有没有什么新惩罚,我不能再害了你呀。”白森是怕形势有什么变化,再把Y派都看管起来。那年头别说是Y派,几乎所有的知识分子每天都把心提到喉咙口过日子呀。

叶亚芬坚定的说:“不管发生什么情况,说不好听的话,就是象以前你在牢里,我也会象吴姐那样维持好这个家,等你回来。”

两人又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不知不觉中,这一夜就快过去了,听到养鸡房里的鸣叫了。

叶亚芬坐起来说:“大哥,你休息吧,我也过那屋去睡一会儿,亮了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白森摸到火柴,点亮了蜡烛。

叶亚芬理理头发,下了床。

白森看着叶亚芬,虽然皮肤不白,但红润细腻,腰肢柔软,线条很美。心想:这也是一位很标致的女子呀,我白森政治上一败涂地,却有幸遇到吴琪、叶亚芬这样重情重义的女子,这就是我白森的幸福。白森真想冲下床去,把她抱回到床上。白森知道,此刻叶亚芬会高兴的接受他白森所要求的一切的。可理智告诉白森,只要这样做了,就等于把叶亚芬这样一个好人拴在自己这辆将要终生在泥泞坎坷道路上前行的破车上了,这是害了叶亚芬啊。

第二天,叶亚芬告诉白雪莲吃完饭把厨房碗筷收拾好,她去买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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