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权被气坏了,他愤愤抬眸,正要出口时,门外又传来声音。
“世子殿下。”
安明枥来了,他一进门,所有人都移开了目光,纷纷低头行礼:“参见世子殿下。”
安明枥身体还未完全痊愈,顶着略苍白的脸色,在长子安常浩的搀扶下,他带着五六个人走了进来。
一跨进卧房,他就看到满地狼藉和退散两边的人群,最前方的安明玧和安承权相对站立,两人各有异色,气氛明显紧张。
“这是……怎么回事?”
他慢声问,周围人却嗫嚅着不敢开口。
最后,还是安承权低头上前,递上手里残存的折子:“二叔,是三叔,他损坏了祖父留下的手书。”
安明枥皱着眉看了安明玧一眼,接过安承权手里的折子,轻轻展开,但因为留下的不多,只能看到零零散散的一些字,连半段都拼不起来。
合上折子,他看向安明玧:“这上面写了什么?”
“我都没看,我怎么知道。”
安明玧无畏的摊了摊手:“我本是想拿来看看的,谁知道如钦非要抢,一不小心就给扯坏了。”
“你明明是故意的……”安承权急得大吼。
安明玧一个冷眼过去:“放肆,你什么语气,谁教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我……”
满口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安承权一时语塞,急急看向安明枥:“二叔,我说的是实话,祖父遗命,要撤了三叔历城城守之职,三叔不但不信,还扭曲事实,故意损坏折子隐瞒真相。”
他字字句句语气恳切,一脸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安明枥本就仇视安明玧,这有送上门的借口可以用来对付他,他自然不会错过。
冷冽的眼神射过去,安明枥扬了扬头:“老三,如钦所言,可是事实?”
房中一堆人站到了自己对立面,安明玧视线不移,脸上看不出半点畏惧。
“我说不是,你信吗?”
他声音低沉,如即将暴怒的猛虎。
安明枥自是不信,他看向躲在一旁人群里的曹伯:“曹管事,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负责照看父王,这折子上的内容,你应该也知晓吧?”
他抬手举起了那半边折子。
曹伯越过人群,慢慢上前行了一礼:“回世子殿下,老奴知晓。”
“那就当着大伙的面说说吧。”
他探身上前,亲手扶正了对方弯下的身子:“一定要实话实说,若有半句虚言,本殿查出来,可不轻饶。”
曹伯颤颤巍巍站直,对众人道:“老奴不敢妄言,王爷确实因三殿下残害手足之举而悲痛万分,因此在弥留之际写下遗言,让大王孙殿下代任历城城守一职,而三殿下品性不端,行为恶劣,实不配为皇家子弟,因此,罢免一切职务,收回所有权限,监禁于王府南院之中,终生不得出。”
终生监禁……便是再也不能跨出南院一步。
这比直接下令杀了他还要让人难以接受。
安明玧双拳握得咯吱作响,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凭什么……凭什么安明昇害死了他母亲,照样能安然无恙的享受关爱与护佑?
凭什么安明枥杀死了安明昇,也照样能继任世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