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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赴赭琉,雨中重逢情断绝

一句话说得杜诗阳突然有些担忧:“他果真如此不待见你我么?”

“陛下,他失忆了。”章万安无奈,又强调一遍:“况且他孩子都好几岁了,今日贸然来,他怎会愿意见我们,我们对他而言,只是打搅他的陌生人。”

“不会的,”杜诗阳说。

章万安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也许她是真的并未感受到过令华卿双眼的淡漠吧,或者,在杜诗阳心里,她始终谜一般坚信令华卿对她的感情,会在相见的那一刻,重新点燃记忆的启动环。

直至天降小雨时,淅淅沥沥的春雨将诸位的落脚地频频打湿,这院子里才有了些动静,一个拿着扫帚的家奴打着呵欠走出来,在院子里抬头瞧了瞧天空时,这才发现,门口站了好些个人,还有一辆马车,撑了好几把伞立在门口。

“你们是做什么的?”那家奴皱着眉头问:“一大清早站在我们主人家门口,可是有要事?”

“这位小哥儿,可否麻烦你进去跟你们东家说一声,就说我们家女主儿,听闻无名先生学识渊博,想让孩子拜你家先生为师,故而今日一大早便到此处,想要与你家先生见上一面....”闻喜连忙上前解释道,又从怀里拿出一张名贴,递给那家奴:“这是我们家女主儿的名贴,可否烦请转交?”

那名帖是闻喜昨夜应杜诗阳的要求写的,只是杜诗阳并未写自己的名字,写的是“无双小姐”——这也是章万安十分无奈之下,才提醒的暂时莫要用真名。

见闻喜笑容诚恳,那家奴亦不好推拒,只得伸手接过名帖,瞧了一眼,皱着眉头道:“我家先生的确是这城里城外有口皆碑的教书先生,但他的学生已经很多了,最近先生身体不好,已经一个月没开课了,估计也不会收你家女主儿的孩子。”

“先生身体不好么最近?”杜诗阳连忙开口问。

“恩,”那家奴点点头:“所以不一定会见你们,你们还是回去吧。”说罢,便将手中的帖子递还给闻喜。

“小哥儿麻烦你了,行个方便,”闻喜连忙将手里的一粒碎银塞到那家奴手中:“我们是从隔壁县来的,瞧着我家女主站在这里许久的份上,就劳你递一递帖子吧。”

“好吧好吧!”那家奴瞧着落入手心的碎银如此“顺滑”,也只好点点头:“我只能把帖子送进去,但是我们先生愿不愿出来见一见你们,我可不敢保证。这雨越来越大了,你们还是去马车里等等吧!”

说吧,那家奴便将那名帖塞进怀中,转身朝园中廊子行去。

(三)

“公子病得这样,你倒好,还给收个帖子进来!”尽欢左右翻着名帖,对那站在令华卿榻前的家奴责怪道:“你个没眼力见的,什么帖子都敢收!”

“咳咳.....”令华卿一夜未睡踏实,被各种咳嗽折磨得憔悴不已,却还是靠在榻上,对尽欢摆了摆手,示意他莫要再责怪了。

“公子,我去回了他们吧。”尽欢心疼地看了看令华卿说。

“哪里来的人?”令华卿捂了捂嘴,吞下上涌的血痰,伸手要过那名帖,翻了翻,瞧着那字写得并不怎么好看,便问:“何时来的?”

“说是青州来的。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了,奴一早出去,就看到他们站在门口,快十个人呢!”那家奴说:“瞧着像是富贵人家,否则也不会为孩子求个学,来这么些个人,很是客气礼貌。”

“让他们回去吧,”莫白不客气道:“公子病了很久了,那些孩子们怕是都要遣散了,更何况这个,你回了他们去,就道公子病重,实在无能为力,好意谢了他们去!”

“是!”那家奴连忙应下,便要转身离去。

“等等,”令华卿突然低声唤道:“若是青州来的贵人,为了孩子的求学,如此郑重,我们应以礼相待。拒之门外已是不敬了,便由我亲自去婉拒吧,也算尽了东家之道了。礼,不可丢。咳咳咳.....”

“公子,您何必呢!”莫白摇摇头:“奴替您回了便是!您还是莫要下床了。”

“无碍。”令华卿坚持着起身,喘息着定了定神,而后在众人的服侍下穿了衣裳,又盖了披风,由莫白搀扶着,朝门外行去。

一袭春雨一阵风,令华卿入了廊子,瞧了一树桃花被风雨打落至一地的花瓣,突然感慨道:“这一年又一年,也不知明年此时,这桃花可还能再入我的眼.....”

“公子说的这是什么话?!”莫白心中一抽,想起李釉心的话,一阵哀伤下来不欲显露,只得故作生气:“明年奴还说再种一株桃树呢!日后这院子里开满桃花去,便年年三四月,都有桃花可赏。”

令华卿便笑了,又问:“铭恩呢?”

“最近天气不好,阴沉得很,公子又多日不给他上课,小公子都懒散了,日日起得晚,说不定这个时候,还未起身呢!”莫白解释。

“这孩子聪慧,也很是乖巧,就是需要多盯着些”令华卿交代:“你也是被他喊着‘爷爷’看大的,日后你少不得多替我管着些,莫要荒废了学业,这家大业大,说不定日后还要他来承袭。”

莫白被令华卿奇奇怪怪的话惊得一时反应不过来,若要细细品味,这话里的意思太多了,可如今令华卿这般虚弱的身子,惹得莫白不想去想这些话中话,只得连忙换个话题:“这釉心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还能去哪里,无非就是后头的药地里翻她的药,”令华卿笑着:“她也算忠心,不能亏待了她....”

莫白皱了皱眉,令华卿的话总听着不是滋味,可说话间,便也穿过了廊子,入了院子,果真是有一群人远远地撑着伞,规规矩矩地立于篱笆之外,完全不敢擅自进入,到是颇有教养和礼节,只是她们打着伞,令华卿并未看清脸。

直至缓缓走到院子大门边,令华卿被莫白搀扶着立于院内,隔着矮矮的竹篱,那伞下挺拔的身姿上,举起的油纸伞突然缓缓放下,那张无数个黑夜中,闯入自己梦魇的脸突然显现,令华卿的心,突然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又拿刀子深深刻了一刀般疼痛起来。

七年了,那张令自己心痛到根本不想去回忆的脸,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这个雨天,令华卿已几乎站立不住,却还撑着莫白,只当做完全不认识一般,露出苍白的笑容:“这位女主儿,无名这厢有礼了。”

“又是你!!!”莫白俨然觉得手中搀着的人站立不稳,心道一声不妙,又见那女主儿边上站着的乃是这些日子老缠着令华卿的章万安,心中当即明白过来,连忙对着章万安呵斥道:“你又做了什么鬼把戏!!带了什么人来这里!”

可章万安不再说话,只是和杜诗阳一样,一双眼睛无尽地看向令华卿。

“华卿......”杜诗阳几乎无法克制地低声唤道,若不是这篱笆隔着,当下便要一脚迈入,将人搂紧自己怀中。

令华卿怔了片刻,只得客气道:“女主儿误会了,我只是无名,不是华卿”,又看了看章万安,眉毛微蹙道:“这位女主儿,我先前便已经告诉过你,我不认识你,也请你莫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可你今日又带了人来,不知是何意!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也不希望你们来打扰我的生活!今日雨大,恕无名不便招待,各位请回吧!”

说吧,令华卿便不再多言,转身便要离开。

“华卿!!!”杜诗阳突然又唤一句,便令所有人始料未及之下,隔着低低的篱笆,伸手越过,一把拽住了令华卿:“你不要走!你可还记得我!!!”

犹如一道闪电劈进心中,令华卿缓缓回过头,却又看向她拉扯着自己袖子的手,再看杜诗阳的脸,已是满脸湿透,雨水混合着眼泪,在那张多年未见的脸上,画上了一道又一道交织着令自己不堪过往的心碎。

漠然地摇了摇头,令华卿缓缓将手臂抽回,那袖口便从杜诗阳无力的手中被挣脱回来,杜诗阳顷刻间瘫倒在泥泞中,而后见了人在那老者的搀扶下,剧烈地咳嗽着,躬着身子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陛下!!”众人纷纷去扶骤然间心神俱裂的杜诗阳,却都被她全然推拒。

一国女帝,在一场如注的春雨中,犹如抽走了浑身所有的气力,半跪在这君山园的院子门口,顷刻间被雨水湿透一身,却无论如何也不要任何人为其打伞。

就让这雨,好好浇透自己吧。

章万安突然明白了,这一刻,杜诗阳不顾身份当众作践了自己,她不是以女帝的身份,而是作为令华卿曾经的朋友,在为她曾经犯过的错误,用老天的眼泪,去洗净自己的罪孽。

这罪孽,便是曾经想要烧死他令华卿的那一把火,而这一场雨,浇的便是她当年的罪。

或许这场雨后,她对他所有的亏欠都将洗净——这是骄傲的女帝所能做的最后的示弱,或许此后,杜诗阳便会用女帝的身份,重新面对令华卿。

她是霸道且固执的,任性并骄傲的,她不会一昧降低姿态——这是章万安最担心的,今日这场雨后,令华卿要面对的才是一个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什么的女帝。

恰如当年的春至,杜诗阳要留在宫里,便是谁也不能拦;杜诗阳要封给他圣君之位,亦是谁也不能拦,若是要拦,便只能如朱鸿襄一般。

章万安突然不寒而栗,看向那消失在廊子里的两个身影,开始质疑,自己多年隐瞒,一朝承认,究竟是对,还是错。

莫白从令华卿几乎站立不稳的身姿中,便已明显感觉到不对劲,扶了人转身回了房,令华卿便一口鲜血喷洒在地上,一头栽了下去,鲜血弥漫了自己的视线,莫白突然老泪纵横。

“公子......”莫白心中唤着,在众人的惊慌中,将令华卿抬至榻上,心中恍惚开始意识到,从今日起,这君山园兴许不会再有安稳的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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