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叔上前拍门:“三省家里的,你家来客了,快出来看看。春妮!快开门......”敲了半天无人应答。
牛叔尴尬地冲我笑了笑,然后带着我就要回家。这快天黑了,人都没在,我也没办法,就跟着牛叔往回走。刚走了没两步,只见一个脸上泪痕未消的少妇牵着一个眼神飘忽的老太太往家走。不用说,这就是尚三省的妻母了。
“他婶子,你又发疯了吧。春妮,快来看看,你家谁来了?”牛叔冲她们说道。
春妮一脸疲惫,抬起不似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双眼仔细辨认着我。未等看清我是谁,一旁的三省娘突然又发了疯般挥舞着双手冲向了牛叔:“姓牛的,你怎么还敢来!你儿子害死了我儿子!我要你偿命!”
见状,春妮使出全身力气死死地拉住了三省娘。而牛叔则一脸无奈地对三省娘解释道:“妹子啊!咱们村子里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呀。你难道忘记了你丈夫是怎么死的吗?大力他家的二丫头不也是被敬献给河神了吗?我又何尝不心疼呢?”说罢,牛叔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我才不管!就是因为你那宝贝儿子害死了我的儿子,我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我要你偿命……”三省娘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拼尽全力想要挣脱春妮的束缚向前冲去。
春妮从小就在农村干农活,自然比一般女子力气更大些,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婆婆,并冲着牛叔喊道:“叔,您还是快点走吧,我并不责怪大力哥,这一切或许都是命中注定的吧!”
牛叔听到春妮这样说,稍微安心了一些,但还是面露愧色地看着我说,如果晚上没有落脚的地方,可以再去找他,他家就在前方岔路口往左拐的第一家。我感激地点了点头,目送着牛叔渐行渐远。
待他离去后,三省娘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浑身瘫软无力,下一秒便晕倒在地。
我帮着春妮将婆婆背到了屋子里。屋内空间狭小,只有两个房间,地面铺着平整的泥地。屋内的家具简单,一张木桌、几条长凳,以及一个用以存放衣物和杂物的木箱。墙上挂着陶罐、竹篮等一些日常生活用品。窗户不大,用纸糊或布帘遮挡,透进微弱的光线。厨房设在屋外的一角,是一个简易的灶台,上面放着铁锅和一些烹饪工具。灶台旁边堆放着柴火,用于生火做饭。
这就是普通百姓家,日子清苦,但也算是过得去,只是屋子里的一股尿骚味给我熏得够呛。春妮不好意思地看着我:“大哥,家里太破了,婆婆生了疯病,让你见笑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我也没听三省说过,他有什么远房的亲戚。”
我解释说是同宗的远房亲戚尚天筹,要不是爷爷告诉我,也不知道在太原府平安度还有一个表哥。这次出门办事,路过这里,特意来看看。然后就开始问她关于尚三省的事情,刚说了没两句,窗外忽地黑影一闪。春妮没啥反应,而我早已发现,那个黑影绝对不是一个大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