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鹤在刚才就把她写的内容尽收眼底,看着她这副灵动鲜活的模样,忍不住嗤笑:“你打算怎么救他?”
他俯身凑近,轻声询问:“是像刚才一般,努力讨好我,然后指望我?”
舒月被他点明自身困境后,忍不住有点失落,她躲开闻鹤想落在她耳尖的吻,闷声说:“我自有主意,不劳你操心。”
“是吗?”闻鹤把信纸收进袖中,“以后可别在我面前哭鼻子,求我帮你。”
舒月咬着嘴唇,目送他离开这里。
她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却又实在抹不开面子。
其实她不是不知道闻鹤想要什么,也不是不懂如何讨好男人。
她父皇贪慕美色,上行下效,身边尽是讨好他的女人。
甚至在不久前,死于马上风。
她作为最受宠的公主,不可避免地会看到一些女人讨好父皇的手段。
道理她都懂,但却做不到,她不愿如自己唾弃的那些人一般,卑微讨好,舍掉尊严。
舒月攥紧滴上墨滴,已经作废的信纸,眸中满是不甘:“若我从始至终都卑微如尘埃,倒也不会为一点不值钱的东西而犹豫。”
“萧立祯不过是鸠占鹊巢。我绝对会将你救出宫,以便联络父皇旧部。”
她用只能被自己听清的音量提醒自己:“阿佑,这天下合该是我们姐弟的。”
在这之前,所有牺牲都是值得的。
她坐在椅子上阖眼,调整着自己的心态。
见闻鹤离开才敢进门的宫女轻声询问:“已经到了午时,您要用膳吗?”
舒月愁眉不展,闷声说:“没什么胃口,让小厨房的人做份酸枣糕吧。”
琉玉宫曾是宫内最豪华的住所,小厨房里的厨子全是从御膳房调过来的,但如今,他们自然被送去了别处。
宫女面露为难:“公主,还请稍等,我去御膳房取。”
“御膳房……”舒月神色恍然的沉默片刻,才说,“不用了。”
她午休时穿不惯厚重的冬衣,仗着屋里炭火旺,只穿着素色肚兜,披了件薄纱袍。
宫女盯着她脸上,以及别处的红印,想到了在皇上默许下,传得人尽皆知的宫廷秘闻。
堂堂长公主,居然为活命做出这种事。
还真是令人不齿。
舒月自幼接触的人都带有面具,在宫女神色微变的刹那,她就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轻蔑。
但舒月没有理会宫女神色上的变化,而是接着回想闻鹤的话。
他向萧立祯讨要了她。
虽说当时她笃定地否认了这件事,但萧立祯能得到皇位,多有仰仗闻鹤,说不准真的会舍下脸面,把她送去。
她揉着额头,颇为为难。
宫女见她这般作态,小心翼翼地询问:“您可要沐浴?”
舒月不解地看向她,而她直勾勾地看向舒月。
她顺势低下头,看清皮肤上的红印,忍不住啐了一口:“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