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京城又飘起了雪,天空泛着诡异的红,让人感到诡异,寝食难安,辗转难眠。
舒月枯坐在正堂,等候能决定自己命运的圣旨。
昔日她能将父皇私印随意把玩,如今却只能等一封绝对是折辱她的圣旨。
落差之大,让人万念俱灰。
雪在红月的映照下泛起红,抬步撵的响动传进她耳中,让她从怅然若失的状态中回归现实。
“行了,就停在这里吧。”
女子的声音清晰传进舒月耳中,她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步辇停在宫门口,面上蒙纱的女子在太监的伺候下,缓步走进琉玉宫。
她半边脸蒙着薄纱,让人看不清真容,但露在外的眉眼,却与她有几分相似。
舒月起身走向女子,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哟,这是打算干什么?”
她问的人还没回话,太监先越俎代庖地开了口:“公主,您慢些,今后这就是您的住所了,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您就说,奴才让人去改。”
公主?
舒月忍不住冷笑起来:“我怎么不知道萧立祯还有这么一位女儿?”
太监刚想狗仗人势,就被女子拦下。
她摘下面纱,冲着舒月笑盈盈地说:“奴才不懂事,姐姐勿怪。”
摘下面纱后,原本七成相似的容颜只剩了三四成,那双水光潋潋的秋水眸落进舒月眼中,让她眉头紧皱,回忆起往事。
“你是……”她仔细回想许久,“苏家的人?”
“如今是萧家的了。”她声音轻快,在舒月面前装作天真,“当年我只是苏氏庶女,姐姐可不少羞辱于我,没想到,我还能有翻身做主的一天。”
宫中有位淑贵妃出自苏家,总与舒月作对,她自然对苏家的人没什么好态度,但要说羞辱,倒算不上。
没等到舒月惶恐不安或者暴怒的回应,苏燕眠意兴阑珊,扭头看向刚呵斥过的太监:“你和她说,我如今是什么身份?”
太监堆起满脸笑意,捧着她说:“您是前皇帝最宝贝的女儿,被当今圣上荣养的舒月长公主啊。”
听到这句话,舒月只觉得果然如此。
这狸猫换太子的戏码,还真是浅显粗糙。
苏燕眠仍未等到她的反应,已经有些不耐烦:“萧桐影,你不会是被吓傻了吧?怎么变成了块木头。”
听到自己的名讳,舒月忍不住皱起眉,顺着她的希望冷声嘲讽:“那倒不是,只是觉得把你送进宫的人吧眼光真差,居然妄图拿麻雀换凤凰。”
她仔细打量几眼,随后朱唇轻启,只吐出一个字:“丑。”
苏燕眠不曾想她沦落至今,还能维持当初高人一等的样子,怒气之下,直接从发髻上拔出金簪,冲她的脸划去。
舒月弯腰躲过,抓住她的手腕,一推一松,就把她摔倒在雪地,抢过金簪,抵在她的脖子上。
在人仰马翻的混乱场景,舒月信步闲庭,还有闲心雅致调笑苏燕眠:“你似乎很在意我的脸,你也清楚论容颜,你我天壤之别啊。居然是个长眼睛的,真难得。”
这里的动静太大,守在宫门外的侍卫已经跑了过来。
他们剑已出鞘,全都对向舒月,侍卫头领站出来劝她:“请不要伤害宫中贵客。”
“宫中贵客?”舒月忍不住嘲笑起来,“她也配?”
她收手起身,看向太监:“行了,我知道你们想做什么,走吧。”
她把金簪扔回给苏燕眠,又骂了声:“上不得台面的玩意。”
一想到她以后会顶着自己的名讳做事,舒月就觉得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