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了老也几日,待他状况稳定,瑞阳轩也从风波中走出来后。
隋准去找了朱先生。
正如朱先生所说,他的母亲有了轮椅,如今精神多了。
精神到父子打架,她还可以去拉架。
“你们别打了!”
她将摇杆摇得像螺旋桨,只差要起飞了。
冲过去一下撞闪了朱先生的腰。
没想到朱先生名为清雅,行为不怎么清雅。
腰闪倒下之前,他双腿一剪,把一个半大小子给绊倒了。
“啊!”
“嗷!”
“哦!”
一家三代发出殊途同归的怒吼。
“咳。”隋准觉得自己似乎来得很不是时候。
“朱兄,忙着呢?”
见到是他,朱先生极力按捺痛苦的表情,扶着腰,一瘸一拐走来。
“准弟来了,准弟坐,坐!”
叫人上了一壶好茶和几盘点心。
半大小子是最皮实的,性格皮身子实,挨了一顿打,爬起来就伸手去摸点心吃。
结果被朱先生打了手,怒目而视:
“吃吃吃,温书了吗,就知道吃!”
小子委屈。
天天温书,有什么用。
这知识它不进脑子啊。
朱先生又将他恩威并施教训了一顿,说一些要勤勉、要争气,要考上功名光宗耀祖之类的话。
把小子说得头大如斗,脚底抹油溜了。
气得朱先生掀桌子:
“竖子愚钝,家门不幸!”
隋准劝道:
“还是孩子。”
朱先生气苦:
“让老弟见笑了。为兄就这么一个孩子,盼着他能够有些出息,只是……唉。”
哀叹完家里事,朱先生问隋准为何而来。
隋准表示,想和他谈一门生意。
“……瑞阳轩今后定能成为成阳县最大的书肆,朱兄若能在此时襄助,今后瑞阳轩必定与你最大的好处。”
朱先生开了一间南纸铺。
名品宣纸、好笔好墨,皆产自南方,故而售卖此类物品的铺子,被称为南纸铺。
朱先生的南纸铺,名为荣宝斋,是成阳县最大的南纸铺。
几乎包揽全县大大小小书肆的笔墨纸砚的供应。
隋准请求他与瑞阳轩合作,制裁如意书坊。
不要给那搞恶性竞争的货供纸了,直接从供应链源头上卡脖子!
朱先生沉吟半晌,面色为难:
“准弟,不是为兄不帮你们。只是,在商言商……”
没有笔墨供应,如意书坊就是捏着再多的纂稿人,也出不了一本书。
他们一定想不到,自己还有这样的弱点。
然而,荣宝斋固然可以轻松整垮如意书坊,但自身也会损失巨大。
毕竟如意书坊,是荣宝斋在成阳县最大的客户。
而瑞阳轩,成长起来还需要一两年呢。
这些隋准都明白。
他也不愿意朱先生白白牺牲。
合作,是建立在合作共赢的基础上,他还有朱先生想要的东西。
“如果,不在商呢?”隋准问。
朱先生愣住了。
“朱兄,小弟不才,有特殊的考试技巧,可以助令郎考取功名。”隋准说。
朱先生登时连茶盏都拿不住了。
“准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虽然朱先生很欣赏隋准,可眼前这人,分明只是个庄稼汉呀。
从他嘴里说出考试、功名等字眼,着实怪异。
但,细细寻思,又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