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婆母让她住梅香居?”莫氏话音刚落,猛的咳嗽起来。
曲氏连忙倒了杯温水递给她,温声提醒道:“姐姐切勿激动。”
柳子期站起身,“祖母糊涂,那是姑姑的院子,怎可给外人居住?”
梅香居空置了十多年,与他远嫁京城的姑姑柳相如一样,成为城阳侯府不可言说的禁忌。
“子期,你爹过两日回府,注意说话,当心挨揍。”秦氏提醒道。
她侧头看了看,说道:“子墨,你平时鬼主意最多,怎么不说话?”
柳子墨回过神来,将手上的梅花飞镖收入袖中。
他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轻功尤其不错,却总是输给父亲带回来的小孤女楚虞。
她说他准头好,适合用飞镖,待他生辰的时候亲手做一个飞镖送给他。
可是没等到柳子墨生日,楚虞就不告而别。
收到梅花飞镖的那一刻,他甚至以为楚虞回来了。
柳子墨淡淡道:“放心吧,府上戒备森严,她翻不出什么浪来,一切等大伯父回来拿主意。”
城阳侯夫人教江晚晚识了半日草药,晚膳过后,亲自送她去梅香居。
江晚晚刚踏进院子,就觉得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推门走进正屋,微微一愣,此处竟与娘亲在安国公府的屋子有九成相似。
杨嬷嬷领桑宁去婢女住的屋子。
城阳侯夫人进门时不小心绊了一跤,左手袖子撕拉开一个大口子。
“城阳侯夫人,当心。”江晚晚连忙上前扶她坐下。
“不是让你唤祖母吗?”城阳侯夫人埋怨道。
她瞥了一眼袖口,又接着道:“芷儿,你去拿针线过来,帮老身缝一下。”
“哎,好。”江晚晚不做多想,转身走到妆台旁边的小柜子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拿起针线包折回来。
城阳侯夫人藏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颤抖,她眼角微微泛红。
江晚晚见状急忙道:“祖母,可是哪里受伤了?”
城阳侯夫人一把抱住江晚晚,哭得像个孩子。
哭声惊动了偏房的杨嬷嬷,也引来了尾随在外的城阳侯府众人。
“祖母。”柳子墨冲在最前面,他跨进大门就瞧见坚强不屈的祖母正搂着江晚晚的腰,一头扎在她怀里放声大哭。
他顿时不知所措,只好杵在门口。
“娘。”秦氏嫌柳子墨碍事,将他推到一边,看见眼前的景象,自己也愣在原地。
城阳侯府当家主母苏绮罗,夫君在前线拼杀,她在后方救死扶伤。医者看多了生死,养成了冷漠孤僻的性子。
早些年在前线救人时不慎中箭,她咬牙亲自动手拔箭,也没有哼吱一声。
锦州城里,谁人不唤她一声‘铁娘子’。
就这么一位狠角色,如今正扑在一位柔弱的少女怀里哭泣。
若非亲眼看见,他们绝对不会相信。
杨嬷嬷走进屋子,看见江晚晚手里的针线包,又看看城阳侯夫人的反应,险些站不稳。
柳子煜拉了拉秦氏的衣角,以眼神示意他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