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美妙的一刻,就只有咱俩,拼尽全力紧紧相拥,毕竟,尽管满心恐惧,但我们实实在在做到了。我们又重逢于此。我整个儿缠着她,触手在她周身每一寸蜿蜒缠绕,将她紧紧搂住,罗斯科窝在我俩中间。
她体内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灵魂牵引着魔力,可在这儿,监视者的魔力到不了她身边。被我的灵魂环绕,她与外界隔绝。于是我献出自身魔力,在她周围释放,而她灵魂深处欣然接纳。她对力量如饥似渴,源源不断地汲取我的魔力,可我压根儿不在乎。我在她灵魂里欢快穿梭,沿着那复杂得不可思议的脉络,这儿蹭蹭,那儿轻轻捏一把。我能从里到外把她搂个遍!她灵魂里满是对我的爱意,我能直接沉浸其中,浑身暖烘烘的。
佩内洛普立马困惑地挑起眉,这新奇又费解的感觉让她吃了一惊。
“这…… 是你吗?” 她轻声问。
“嗯嗯。” 我应道,脸深深埋在她肩头,没法说得更清楚。
“这感觉…… 太不一样了,” 她喃喃道,“截然不同。舒服,没危险。还更容易。引导魔力可不是这样。”
“监视者的魔力可不乐意被引导。” 我嘟囔着,本想沉浸在这氛围里,却得聊这事儿,心里有点不爽,“我乐意呀。只要是对你,就行。”
“这感觉…… 怪是怪,” 佩内洛普评价,“但挺好。就像从里面被拥抱。”
“我就是从里面抱着你呢。” 我咕哝,“紧紧贴贴。你就是我的灵魂小毛毯。”
她轻笑,手抚过我几乎没毛的头顶。
“要是你不抗拒,我觉得我能容纳比监视者魔力更多的你的魔力,能达到更强的最大功率。”
“嗯……” 我叹了口气,放弃了继续安静拥抱的念头,“听起来不错。只要别在你灵魂里引发魔力湮灭就行。那可就糟了,大概。”
“啊,对,这确实是个弊端。” 她应和,手指沿着我太阳穴上的眼睛轮廓划着,“你啥时候长出这玩意儿的?”
“不知道。” 我嘟囔,“我都有点搞不清时间了。大概几个月前吧?我腿上也有一个。还有我触手胳膊上…… 呃。你能把这些都去掉吗?”
“当然。” 她应道,“可要是你不是故意长这些东西的话…… 嗯,这就有点让人担心了。咱得先集中精力弄清楚为啥会这样。”
我哼了一声表示赞同。这主意听起来还行。
“那你的眼睛呢?” 我换了个话题,“我觉得这肯定是你故意弄的。”
“你喜欢吗?” 佩内洛普有点得意。
“呃,黄色可能是我最不喜欢的颜色。” 我老实回答。
…… 糟了,她立马一脸失望。
“呃,不过,嗯……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在乎你长啥样。” 我赶紧提醒她,用触手公主抱把她抱起来,“而且自我上次见你,你的灵魂漂亮多了。那层面具开始脱落了。要是,呃,眼睛变这样是因为这个,求你留着吧!”
佩内洛普挑起眉,嘴角又泛起笑意。
“维塔,监视者在上,你刚才用的是社交技巧?” 她调侃,“蹲监狱还真把你变了不少。”
我有点尴尬。
“我…… 呃。大概吧。” 我承认,“我在里头除了观察别人,摆弄我的海洋,也没啥别的事做。能回来…… 真的太好了。”
佩内洛普朝我靠过来,微微浅笑。跟她在这儿,感觉太不真实了。她是变了,但没我担心的那么厉害。我恨死了,我俩谈恋爱这么久,大部分时间我连跟她说话都不行。可即便如此……
“接着吹吧。” 我跟她说,“我知道你想炫耀。”
“哦,好吧。” 她哼着,“既然你坚持。”
她慢悠悠地从我怀里挣脱,故意停顿了一下,脸上绽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两颗显眼的獠牙。
“我他娘的做到了!” 她开心地低声说,“我把你从这破岛上戒备最森严的监狱弄出来了,他们连根证明我掺和此事的毛都找不到。这事儿简直不能更完美了。”
林恩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呃…… 抱歉,维苏威女士,你们俩超甜超可爱啥的,但这事儿我得提一嘴。有件事出大岔子了。”
佩内洛普叹了口气,独白被打断,她极其不爽,但还是摆摆手让林恩继续。
“说吧,啥坏消息。” 她没好气地说。
“呃…… 维塔好像…… 大概…… 也许把阿斯也从监狱放出来了。” 林恩赶紧接着说。
“她干了什么!?” 佩内洛普尖叫。
“哦对,就那家伙。” 我点头表示认同,“他好像算是我爹之类的。”
“他是什么!?”
“我猜一个混血儿是我妈?在我变成孤儿,后来有了个更好的妈之前。”
“哇。” 林恩轻声感叹。
“阿斯现在在哪儿?” 佩内洛普追问。
“不知道啊。” 我耸耸肩,“他自杀后就飞走了。”
“靠!” 她低声咒骂,“要是再见到他,你能认出来吗?”
“那肯定啊。” 我点头,“那家伙的灵魂怪异得很,相当有辨识度,就像一床用‘乱七八糟’缝起来的百衲被。我还毁掉了他塞进我灵魂里、让我记不起他的小玩意儿。”
“…… 好吧,行。我想这还不错。” 佩内洛普嘟囔着,“那你现在感知范围有多远?”
“不清楚。” 我回答,“至少好几英里吧。我感觉自从开始吃金属后,感知范围又扩大了。”
“…… 监视者在上,我都忘了跟你待一起是啥感觉了。” 佩内洛普叹着气,捏了捏鼻梁,“好吧,那我得让你审查一下所有重要人物。还有…… 我想我只能相信你没被控制。”
“呃,天空希望城大概没事。” 我说,“要是我是阿斯,我最不想靠近的地方就是宗教裁判所附近。他被关了大概十五年呢。要是再靠近有圣殿骑士的地方,我肯定得准备好几十种应对手段。”
“…… 可你不就来了嘛。” 佩内洛普嘲讽地指出。
“嗯,是啊。” 我说,“你和我的家人都在这儿啊。”
她轻笑,摇了摇头。
“我他妈太想你了,维塔。” 她说,“给我点时间,我得花点工夫施展传送法术,带咱们回去。”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内塔说,“维塔,你还有什么需要吗?”
“不用了,我挺好。” 我笑着走过去,给两位猎手幽灵一人一个拥抱,“太感谢你们把我弄出来了,你们俩。”
“这真的是我们的荣幸。” 马泰奥嘶嘶说道,缠在我身上,轻轻回抱了我一下。
“我能先去看看家人吗?给他们报个喜讯。” 林恩问。
“当然可以。” 佩内洛普点头,“但别被人发现。”
“遵命,女士。” 林恩假装敬了个礼,然后朝着天空希望城飞奔而去。
“…… 哈。” 我嘀咕,“我还以为林恩压根儿不敢一个人在森林里走呢。”
“我给你母亲做了大量改造。” 佩内洛普耸耸肩回答,“她基本对毒药和疾病免疫,骨骼结构强壮到几乎能挡住任何攻击,要是吃得够多,不到十天就能再生一条肢体。再加上她天生速度快,能躲开任何威胁,所以…… 嗯,她现在胆子大多了。”
“哈。” 我说,“挺厉害啊。我猜你也给自己做了这些改造吧?”
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还不止这些,没错。现在你要是能再给我输点魔力,我应该就能安全地把它都吸收,用来施展这个传送法术了。”
“哦,好啊。” 我点头,“需要停的时候告诉我。”
大概十五分钟后,佩内洛普抓住我的手,转眼间我就到了别的地方。我踉跄了一下,被这令人压抑的寂静笼罩。算上我,这儿有…… 六个人。然后,在至少一英里开外的地方,我能感觉到灵魂的存在。但这中间呢?除了虫子和泥土,几乎啥都没有。平常在我下方的那种强烈寂静,现在…… 无处不在。上方、下方、周围…… 一片死寂。
“我们…… 在地下很深的地方。” 我低声说,不知为啥,就觉得小声点才对。
“嗯嗯。” 佩内洛普开心地应道,“欢迎来到我的寒舍。”
“欢迎您回家,维苏威女士。” 一个熟悉得让人发毛的声音娇声说道。
佩内洛普脸色变得惨白,灵魂中突然涌起一阵恐慌,这时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矮个子女人走进房间。准确地说,她看起来就跟我记忆中两年前的自己一模一样,只有两只眼睛,齐肩的乌黑长发,身高比我矮整整两英寸。(不错,我长高了点!)可以说,我被惊到了,一方面是因为她的灵魂跟我的完全不同,更主要是因为她穿得就像天空赌场里那些跳钢管舞的。
“呃。” 我开口,看着旁边脸涨得通红的佩内洛普,“这啥情况?”
“一个失误。” 佩内洛普咬牙说道。
“我是努加斯!” 这个克隆的我开心地回应,“你肯定就是维塔啦。终于见到你,真是太美妙了。”
“我…… 哇哦。” 我好不容易憋出一句,“佩内洛普,你可真行。我都不知道该恶心、毛骨悚然,还是该受宠若惊了。”
“要是您选择受宠若惊,维塔女士,我会非常高兴的!” 努加斯笑容灿烂。
“你真搞了个我的活体性爱玩偶?” 我一脸茫然地问,“我知道你对我痴迷,但还是得说:哇哦。”
“她不是个…… 性爱玩偶!” 佩内洛普怒声反驳,“我还没堕落到那种地步。我只是…… 在脆弱的时刻,我 ——”
“你在‘脆弱的时刻’把人变成了我的性感克隆体?”
“那是持续好几个月的脆弱时刻。” 佩内洛普羞愧地低声说,“我失去了希望,满心愤怒。所以我就把研究成果用在了咱们专门的活尸术实验对象身上。有点诗意,又绝望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