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巢区最大的净水厂控制室内,昏暗的萤绿色光芒从数十个监控屏幕上投射出来,照亮了首席工程师马库斯?赫尔德那张伤痕累累的脸。他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小的疤痕,那是多年来侍奉纳垢父神留下的"勋章"。在工作服的掩护下,他的身体已经开始了美妙的"转变"——皮肤下蠕动的不仅是血肉,还有无数微小的生命在繁衍滋长。
控制室内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这是马库斯特意为之。二十年来,他一直在净水厂担任首席工程师,表面上尽职尽责,实际上却在暗中为纳垢教派的计划做准备。他精心维护着表面上一丝不苟的形象,甚至多次获得"模范职工"的称号。没人知道,这个看似严谨的工程师,实际上是一个狂热的纳垢信徒。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马库斯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控制面板,他的指甲已经开始发黑,但在普通人看来,这不过是长期接触化学药剂的结果,"父神啊,您的子民已经准备好接受您的恩赐了。"
他小心翼翼地从工作服内层的口袋中取出一个特制的容器。这个容器表面看起来像普通的净水检测设备,但内部却装着格鲁斯教主精心调制的瘟疫原液。暗绿色的液体在容器中缓缓流动,不时形成诡异的图案,仿佛有无数微小的生命在其中游动。
马库斯打开控制面板的维护接口,这是一个鲜为人知的设计缺陷,他花了十年时间才找到这个完美的投放点。在这里注入的任何物质,都会被分配到整个下巢区的供水系统中,而且浓度会被自动调节到最适合的水平。
"多么完美的设计,"他一边将容器接入系统,一边喃喃自语,"这些愚蠢的人类,他们以为科技能够净化一切,却不知道这正是传播父神恩赐的最佳工具。"
全息投影上显示着下巢区复杂的供水网络图。数百条管道如同血管一般遍布整个城市,而马库斯选择的投放点恰好位于几个人口密集区域的交汇处。在这些地方,简陋的居住环境和糟糕的卫生条件会让瘟疫传播得更快,更隐蔽。
就在此时,他的通讯器突然震动。马库斯谨慎地检查了加密频道,确认是来自教派的秘密联络。
"马库斯兄弟,"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地面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我们的"演员们"已经就位。"
"很好,"马库斯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让他们记住,要控制好症状的表现。太明显会引起怀疑,太轻微又起不到效果。要像父神的恩赐一样,缓慢而坚定地渗透。"
与此同时,在下巢区最繁华的十字路口,一场精心策划的戏剧正在上演。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浪者"分散在人群中,他们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纳垢信徒。这些人的身体已经被初步感染,但症状被精确控制在一个微妙的程度——足以传播病毒,却不会引起太多注意。
"可怜可怜我们吧,"一个看起来年迈的女人在市场入口处哀求,她的声音沙哑而悲凉,"我们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路过的行人大多匆匆走过,只有少数好心人会停下来给些零钱或食物。但这正是纳垢信徒们想要的效果——他们不需要引起太多关注,只需要制造足够的接触机会。每一次微小的接触,都是病毒传播的机会。
在市场的另一端,一个豪华的医疗帐篷正在搭建。这不是普通的慈善站点,而是由上巢着名的"圣洁之手慈善基金会"设立的援助点。基金会的创始人是德?拉克罗瓦伯爵家族,这个曾经以虔诚和慈善闻名的贵族家族,如今已经暗中皈依了纳垢信仰。
帐篷通体洁白,用上等的防水材料制成,上面绣着烫金的基金会徽章——一只展开的手掌托着医疗标志。帐篷入口处挂着全息投影屏,循环播放着基金会的宣传片:优雅的贵族们探访贫民窟,为病患送医送药的感人画面。但这些画面背后,却是最阴暗的腐化。
"圣洁之手一直致力于为下巢区的同胞提供援助,"身着考究西装的总监察官维克多?德?拉克罗瓦正在接受当地媒体采访。他保养得宜的面容下藏着可怖的秘密——他的皮肤已经开始腐烂,但精湛的化妆技术和特制的药物让他能够维持体面的外表。
"这是我们家族的传统,"维克多优雅地说道,"我的曾祖父在建立基金会时就说过:"上巢的荣光,在于对弱者的怜悯。""他说这话时,嘴角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讽。只有站在他身边的助手们知道,这个"怜悯"的真正含义是什么。
帐篷内部的布置极尽奢华,但又不失专业性。崭新的医疗设备一字排开,这些都是从上巢最好的医疗器械公司购买的正品。光洁的不锈钢台面上,整齐地摆放着印有基金会徽章的药品。这些包装精美的药物,每一颗都价值连城,但对下巢的居民来说却是免费的"恩赐"。
"医生"们都经过专业训练,他们中有不少人确实曾是上巢的医生,只是后来被纳垢的教义腐化。他们穿着定制的白大褂,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缺。这些人知道如何用专业的外表和优雅的举止赢得病人的信任。
"这是我们最新从帝国核心世界引进的特效药,"一位"医生"温和地对病人解释,他戴着手工定制的丝质手套,"正常售价可以养活一个下巢家庭一年,但基金会决定将它免费发放给有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