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慕公子,我看他的身手也不在唐侍卫之下。”
他随口委婉的调侃一句。
姝华急忙慌乱的解释:“容浔哥哥说什么呢,我....我是专门来看皇兄的。”
“哦——”
容浔故意拖长声音。
笑道:“知道你是来送你皇兄的。”
他看着姝华沉默不语。
收起笑容认真道:“姝华,我看那慕公子心里分明有你,你若愿意,便让你皇兄求皇上赐婚。”
“这.........”
“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天经地义。”
容浔说着摸了摸姝华的头。
“你不用将那些世俗规矩放在心上,什么女子得矜持、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看都是屁话。”
“哈哈——”
姝华一下笑出了声。
“容浔哥哥,你说的话总是特别有意思,我喜欢和你待在一块聊天。”
她抬手扶了扶鬓边的发丝。
温柔的声音带了一丝羞涩。
“容浔哥哥,你....当真会向皇兄提这事吗?”
“当然,你既叫我一声‘哥哥’,我自然会帮你,等澹台肆回来我就告诉他如何?”
“好——”
姝华甜甜一笑。
“那就先多谢容浔哥哥了。”
皇宫———
躲在暗处的小太监亲眼看到姝华公主进了青玄宫,
才朝栖凤阁跑去。
太皇太后握着金灿灿的剪刀将灯芯剪去。
放下剪刀拿出锦帕擦拭着双手。
她绕过纱幔走到蒲团前跪下。
“哀家还以为姝华那丫头会趁机在外面多待会儿,没成想她居然老老实实的回来了。”
“公主还未出阁,自然不能整天抛头露面。”
临珈将点燃的香递给太皇太后。
“娘娘大概不知道吧,这次琼州之行,那慕尚书家的三儿子也在其中。”
“哼,到底年轻,那男子就为了她上了一次比武场就把心交代出去了。”
太皇太后对着墙壁上的三幅画像拜了拜。
又将香递给临珈。
她冰冷的目光注视着隆熹帝的画像。
“都说帝王无情,你倒是偏心那两个小贱种,
死了就死了,还留道秘旨保护你那小女儿,这是生怕我把她随意指出去是吧?”
她的声音逐渐在发颤。
“不过,一个死人能护得了她多久?
只要哀家解决了澹台肆,你那小女儿我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一阵狂风从窗户外吹进来。
祠堂内沙曼疯狂的飘动。
里面上百支蜡烛的烛光在不停的跳跃。
太皇太后阴沉的脸在跳动的光线中忽明忽暗。
像极了黑夜中独行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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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星空尤为疏朗。
容浔披着衫子坐在窗前。
手上拿着一本书,却无心书上的内容。
他单手杵着脑袋;
呆愣愣的望着院子里盛开的正繁的丁香。
文喜推门进来。
见容浔正发呆。
他自觉将脚步放缓。
“小公子,该喝补药了。”
他将药碗放下的同时顺便将手上的账簿放下。
容浔收回目光。
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余光看到面前的账簿。
有些疑惑。
“今日的账不是已经看完了吗?”
“小公子,这不是王府的账簿,是底下庄子递来的,多福公公查看过了没什么问题,便让我送来给你过目。”
几个月前清查过底下的庄子后。
账目的确清楚了许多。
容浔翻看了一遍。
账簿没问题,但想到之前的惨案。
他还是决定再去庄子看看。
“文喜,你吩咐下去,明日咱们去视察庄子。”
“是小公子——”
文喜端着空了药碗下去。
容浔起身吹灭蜡烛。
往内间走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容浔已经习惯宿在了东院。
他独自躺在床上时。
忍不住想起了澹台肆。
习惯还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没有澹台肆在身边。
他居然睡不着了。
也不知道澹台肆到哪里了。
路上安不安全...........
想着想着,容浔忍不住笑出声。
他拉着被子蒙上脑袋。
闻着让人安心的气息。
慢慢闭上眼睛。
次日。
容浔的马车途经杏花村。
他正闭目养神。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
“怎么回事?”
“公子,好像是前面私塾有人闹事。”
文喜将手搭在眉弓上远眺几眼。
“他们好像在赶人。”
容浔垂眸思索片刻。
“走,我们过去看看。”
他们走近;
发现私塾周围围满了人。
一群官兵模样的人推搡着几个读书人往外赶。
脸上凶神恶煞,手上更是没个轻重。
容浔拍了拍旁边看热闹的一个大娘。
“大娘,发生什么事了,他们在干什么?”
“哟,公子还不知道吧。”
大娘先是打量容浔几眼。
才压低声音道:“前几日官府下了文书,说是以后不再给寒门子弟付读书钱了,以后想上学堂,必须先交银钱,这不——”
她扬起下巴对着正在赶人的官兵点了点。
“这几个年轻人家境贫寒,交不起银子,就被他们驱赶出来了。”
容浔听完怔住了。
他读过景国律令。
隆熹帝极其看重读书人,对景国的教育也是十分上心。
据说他会专门让户部的人留出一笔银子。
为的就是让读不起书的人将来也能有机会走进考场。
这条律令颁布到如今几十年了。
从未有人敢更改。
现如今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