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吟仰头望着天上飘浮的白云,长出了口气:“赵双雪现在在国公府郊外的庄子上养病,也许这一生都不会再回去了。”
没有理会净思和柚柠看向她的目光,她悠悠的说道:“国公府的世子夫人高氏是我的外甥女,前些日子听她说起国公夫人要为世子纳两房妾室,而且还想要休了她。于是我便给了她一包药粉,令她找人倒进赵双雪的洗脸盆中,只不过这药并不是当时发做,而是三日后。”
高氏自嫁进国公府后,与世子并不恩爱,至于多年生不出孩子一事,她也曾请大夫偷偷看过,问题并不是出在她的身上。
国公夫人从来都不喜欢这个儿媳妇,每日都让她从早到晚伺候在自己身边,几乎一刻也不得闲。有时还会在三更半夜的时候把叫她起来立规矩,稍有懈怠就会受到呵斥,就连府里的下人也不把她当一回事,
自寿宴过后,太夫人就有些糊涂了,人也整日昏昏欲睡,高氏连唯一的依靠也没了,国公夫人更是得势起来。
她亲自挑选了两个家世不错的年轻美貌女子,只等吉日一到便抬进府里,还扬言要休了高氏,为世子另娶贤良。
药粉是由国公夫人院子里的茶水婆子亲自加到水里的,她多年以来一直有一个用温水洗脸的习惯。贴身丫头亲自端着铜盆打了凉水,茶水婆子笑呵呵的把加了药粉的热水兑了进去。
三天后的早上,国公夫人被脸上奇怪的热度弄醒,她伸手抹了一把,像猪皮冻一样的肉皮便被带了下来。
她惊叫着跳下了床,赤着脚跑到镜子前一看,当即就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国公府乱成了一锅粥,高氏如愿以偿的执掌了中馈,她令人即刻去请大夫为国公夫人医治,又贴心的劝慰她到庄子上养病,万一国公爷见到她现在的样子生了厌恶就不好了。
此事也由不得国公夫人不愿意了,毕竟她现在的样子像鬼一样,根本不能见人。而更叫她不寒而栗的是,她的脸竟如当年嫡姐出嫁的前两日一模一样。
把人打发去了庄子以后,高氏下令严查府里的下人,于是国公夫人的贴身丫头嫌疑最大,打了三十个板子便被发卖了。
而此时,茶水婆子带着高氏给她的一千两银票,早就远走高飞不知所踪了。
“唉!”净思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说不恨,那是假话。如今听到赵双雪如此下场,她又没有多么高兴。只感叹世事之无常,善恶之有报。
柚柠把那日她送给自己的玉佩递到她面前:“霜姨,这个还是还给你吧。”
净思没有收,而是说道:“并蒂莲一茎生两花,象征夫妻之间情投意合如同并蒂莲一般相互依偎。好孩子,你好好收着,霜姨身无长物,这个你留着做个念想。”
李诗吟摸了摸柚柠的头发也说道:“收着吧,你霜姨如今只需粗茶淡饭以饱腹,布衣素衫以蔽体,便已足够。”
她回过头来对净思道:“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如你一般,求一方静谧小天地,远离尘世的纷扰,每日伴着晨曦而起,于窗前嗅着花香,那才是我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