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信折好,重新放到了桌子上,走到院子里看到召冬正从门外脚步匆匆的走进来。
她脸上的神色有些怪异:“夫人,前面来了一位姓赵的姑娘,她说,她说她是巩公子的未婚妻,想要求见您。”
未婚妻?柚柠记得沈砚辞与她说过,巩云逸已经和与他订下婚约的人家退了亲,如今是一个人。这又是打哪里冒出的未婚妻?
因着海茂县发生了洪灾,他们二人一大早上天不亮就一起去了海茂县查看灾情,少说也要七八日才能回来,这人能找到这里,看来还真是与巩云逸有些关系。
于是吩咐道:“先把人领到花厅,我换身衣裳就来。”
柚柠回屋令亦兰找了身略显年纪的衣裳给她换上,又在脸上淡淡的扫了些粉,这才移步去了花厅。
赵姑娘一见从屏风后转出来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的年轻妇人,立刻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妇人云鬓高挽,身姿婀娜,一张鹅蛋脸上,眼眸清澈,顾盼生辉。
她微微上扬的唇角带着浅浅笑意,眉宇间有隐隐端庄的正气。举手投足间,优雅从容,一瞧便知是从小就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
柚柠端坐于正堂的主位之上,挥手示意丫头上茶,亦兰向外看了一眼,卉儿便端了茶进来。
“姑娘贸然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赵姑娘莲步轻移往前走了两步,行了一个万福,朱唇轻启:“夫人万安,小女子姓赵,乃是沈大人身边的幕僚巩云逸的未婚妻子。前些日子我家中突逢变故,所以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于是我特来寻他,还请夫人允我们相见。今日冒昧打扰,心中不胜惶恐。”
她生得一副娇柔面庞,目若秋水暗含阴翳,朱唇未启先露三分怯意,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这位赵姑娘的容貌倒是十分出挑,只是与巩云逸相比,那却是差了不只一星半点,而且她总给人一种心思深沉的感觉。
柚柠并未点破她已知晓巩云逸退亲之事,而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赵姑娘 请坐,你来的实在是不巧,巩公子今早随我家大人一起去了海茂县,要回来恐怕也得是十日以后。不如那时候,你再来寻他?”
赵姑娘听了丝毫没有露出意外之色,而是有些羞赧的说道:“不瞒夫人,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身边只有一个丫头伺候,身上的银子实在是不多了,不知能否在府上借住几日,等巩公子回来?”
柚柠摇了摇头:“不行。”
她盯着她的脸瞧了一会,才道:“我们家人口简单,下人也没那么多,实在是分不出人来伺候姑娘。亦兰,给赵姑娘拿些银子,再派人给她寻个住处。”
赵姑娘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柚柠已经端起盖碗,露出了送客的意思。
柚柠可不会把她留在府里,一来她自称是巩云逸的未婚妻这并不可信,正经的姑娘家哪会上演这千里寻夫的戏码。二来她瞧着这个赵姑娘虽然模样不错,但眉目之间隐含轻佻,让她想到了惯会装柔弱扮可怜的江思怡。
与其让这样一个人留在府里,还不如拿些银子给她寻个住的地方,如此也好派人盯着些。
亦兰听到柚柠的吩咐,心领神会,她走到赵姑娘的身旁,笑着说道:“姑娘,请随我来吧。”
赵姑娘咬了咬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回头看了眼不为所动的柚柠,终是转身跟着亦兰离去了。
柚柠望着她的背影,想了想便回房提笔写了封信,令人到前院寻个侍卫送到海茂县。
这个赵姑娘的心思可不简单,明明退了亲还能在她跟前睁着眼睛说瞎话,而且能找到这里,看来她早就派了人暗中盯着巩云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