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妹妹读了书识了大体是错?按你话里的意思,读了书是错,不读书更是错咯?
那我这个不读书的,是不是入不了你的眼呀?”王熙凤早已认清这个男人的面孔,这屋里头又没外人,说话也没了掩饰。
“读了诗书倒是她们的错了,为什么她们要这么做,还不是你们这些个有能耐的、家里做老爷的没本事,最后把那富贵都期盼在女子身上,都系到女孩子家的腰间上?
你有脸说?”
贾琏被喷的一脸懵逼,诡辩道,“我可没嫌弃过你,我什么时候说了?再说了我以前教你读书识字是你不愿意呀。
对吧?平儿,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
平儿听了眉眼往上一搭,那叫教书吗?教到床榻上了,你不觉得可耻,我还觉得羞呢。
贾琏见平儿不伸手拉一把,就只能攻其薄弱处,“再说了,老太太不是觉得只识得字就行了,不做那睁眼瞎,是也不是呀。”
见贾琏讲起老太太来,知道他是不服软的,理短就拿老太太压她,不与他一般见识。
凤姐儿又说起它事来,“不说别的,你年初说从江南请了师傅来,如今都四月中,怎么人还没来?二太太都问我了,说是还等着位好师傅,让宝玉好好学学文章、收收心呢。”
“也快了,能要多久?估摸着就这两天了。”贾琏不太在意这事,反正也是走个过场,这府里头的读书苗子,不是考不了,就是年岁太小,要是他三妹妹是位男儿,哪里要需要使手段,“读书自古是个苦差事,十年寒窗都是谦虚了,婶婶能忍,老太太能忍?珠哥儿倒是能吃苦,可惜了呀。
要不老太太能这般疼宝玉,宝玉要是没那心,不也是白忙活。”
“你是不是嫉妒宝玉?”
“你心里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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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香院里,薛家三位主子都没睡下,反倒是聚在一屋商量事。
宝钗挽着母亲的右手坐在榻上,薛蟠坐在下首的椅子上,接受着母亲和妹妹的拷问。
问了两三遍了,实在是困了,薛蟠吵吵着要回去睡觉了。
宝钗却看着母亲,心里想着哥哥方才的话。哥哥说贾琏没啥难堪给他,就是看着人冷了点。
可她知道他哥哥惹了祸,这事那位琏二哥哥是不满的,觉得不能脱罪,途中知道舅舅升了外任的同时也得知了贾家内部对他们家的态度有分歧。
母亲说既不往舅舅家去,便得去姨母家住时,她虽是不语,可夜里榻上也与母亲有一二隐言,可惜母亲性柔,模棱之间还是来了贾府。
贾家上下待客谦和有礼,可姨母闺房话也有暗暗提示,言及贾琏,面色虽红,但欲语迟言,凤姐姐见面也不谈夫婿,就知这位琏二哥哥不是好相与的。
这般担心着,如今这位琏二哥哥也从军营中回来了,和哥哥真见面了,担心却少了,到底是大户人家又有世交,面上总是过得去的。
事到临头方知易,只有迎头撞南墙。
这时,丫鬟来报,说是琏二奶奶院里来了人,要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