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知府在宅院里四下走了走,指着沈夫子对面的屋子道:“就安排在这吧,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这里雅致极了。”
“行,大家能在一起读书,相互促进……”常巧之正说着呢,便见潘知府的眼睛总是来回瞟,顺着他的视线一看,好家伙,什么竹不竹的,原来是食色性也的家伙,那眼睛恨不得粘在沈夫子身上。
“咳咳~”常巧之体贴地问道:“大人既然在此讲学,何不如把夫人也接过来?”
潘知府收回视线,“拙荆前几年便因病故去,如今我身边只有一位老仆侍候起居,反正无牵无挂的倒也自在。”
“哦……哦,还请节哀,”常巧之有些尴尬,“本村虽然闭塞,但风景尚佳,观之令人忘忧。”
此后,潘知府便在村里安顿下来,同时他的身份也不仅仅只局限于夫子,但凡邻里之间有什么纠纷,大伙都会上门来求他主持公道。
就当常巧之以为自己可以顺利进入养老模式,却不想学堂被人围得严严实实。
这日清晨,常巧之还没睡醒呢,便听见院外传来嘈杂声,她随意拢了拢头发,小心地从门缝往外窥视,却见院外面站着不少穿着长衫的文人、短打的村民,其中还有不少孩子。
常巧之从旁边挪来一架梯子登上院墙,高声喊道:“各位是哪里人,无缘无故为何堵我家大门?”
“清河县主!”有文人反应过来,深施一礼,“我等听闻潘大人在此讲学,特来相投。”
常巧之看他们的衣着便知都是学子,说不定已经考中了秀才,“你们弄错了,我们这里村中义学,不对外招生呢。”
“县主,这就不对了,潘大人可是进士出身,却只教授村童蒙学,岂不是埋没了大才,何不广招门生,既为我等解惑,又能收些束修,以解生计之困?”
常巧之一拍大腿,心道:“这家话说得对啊,看他们都颇有家资的模样,想必舍得在举业花钱。”
她又看向短打的村民道:“你们眼生的很,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等是附近乡镇的村民,听说这里有好夫子,特意带孩子过来进学的。”
这年头做什么有比搞教育来钱更快的吗?可怜天下父母心,有多少人为了托举下一代,情愿自己吃糠咽菜,也要送孩子参加科举。
不说别人,单就村里的周寡妇,她就敢拿出几乎全部身家送石头入私塾,其目的是希望孩子不要像祖辈一样,一辈子都在土里刨食吃。
对于大多数有钱中产来说,考取功名是他们唯一的上升途径,自然舍得花大量银子送孩子进学。
有钱不赚王八蛋!“你们等下,我问问两位先生再说!”常巧之赶紧下了梯子,去叫两位夫子,三人短暂地开了一个碰头会。
常巧之兴奋道:“要想咱们的学堂开得长久,不能总靠着我来输血,还是要尽量自我维持、发展,若是能吸引到外资,说不定以后也能成为汉城地界说最好的书院。”
沈夫子笑笑,看向潘知府,“若是为了举业,自然交由潘先生定夺。”
潘知府摸了摸胡子,“有学生自然是好,反正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收就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