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魏桓的第三拜,所有禁军、车夫皆如潮水般跪了下去,唯有冀王呆呆地站在原地。
此时,着火的马车已被扑灭,能用的物资也被抢救了出来,虽然战马死了几匹,又被劫匪顺走一部分,但这丝毫不影响赶路。
魏桓大声说道:“虽然马车遍体烧痕,但它承载着我大魏子民的希望,我们每一个人都肩负着神圣的使命,任何艰难险阻都无法阻挡我们前进的步伐。”
魏桓对着所有人深深一揖,大家也都大声喊起来:“前进,前进!”
人群散去,冀王身旁的家兵也都去帮忙。魏桓冷冷地看着一脸羞愧的冀王,心中暗想:大魏国就是被这些蛀虫般的皇亲国戚逐渐掏空的。
几辆送给晋国王公贵族的财物并未丢失,这说明刚才劫匪的目标并非财物,从他们喊着寻找唐王的声音来看,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自己,其最终目的是将自己置于死地,破坏魏晋两国的和谈。
魏桓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幕后的黑手必定潜伏在大魏内部,而且身居高位,对入晋队伍和路线了如指掌。
冀王也从崩溃的边缘回过神来,他战战兢兢地问道:“皇侄,我们确定要继续走下去吗?”
魏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皇叔,你的马车已经收拾妥当,我若是你,便会安安稳稳地睡到太原府,绝不会离开车厢半步。”
冀王本想对着魏桓大发雷霆,然而在魏桓那凌厉如刀的眼神下,他只得用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魏桓,说了一句:“你,皇叔真是小瞧你了!”然后灰溜溜地钻进了车厢里。
现在的魏桓在皇叔眼里早已不是那个乖巧的皇侄,而是初露锋芒用言语劝退劫匪,让所有禁军、车夫都信服的唐王殿下。
王御医已经为一些受伤的士兵包扎完毕,然后如释重负地背着药箱进了自己的马车车厢。
魏桓踏入为自己安排的车厢,唐惜惜依旧昏迷不醒,她的额头冒着虚汗,发着高烧,正如王御医所言,发烧乃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魏桓轻柔地用湿毛巾为她擦拭去虚汗,将其身上的被子掩好。
唐惜惜奋不顾身地为魏桓挡下那一剑的场景,如电影般在魏桓的脑海中不断闪烁,魏桓凝视着她那苍白如纸的俏脸,轻声说道:“惜惜,待我功成名就之时,定不会忘记你今日的恩情,你的深情厚谊,魏桓将永远铭刻于心。”
唐惜惜的眼角,一颗晶莹的泪珠宛如断了线的珍珠,缓缓滑落,悄然无声地跌落在枕边。魏桓赶忙将王御医唤来,王御医为唐惜惜仔细检查一番后,嘱咐魏桓将湿巾贴在她的额头,以助其降温。
魏桓将王御医送至车外,望着他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急切地问道:“王御医,有何话但说无妨。若救治她需用什么珍贵药材,我即便倾家荡产,也定要为你寻来。”
此时,天空已微微泛起一丝青色,新的一天即将破晓,昨夜的战火硝烟仿佛还在眼前弥漫,魏桓的衣服虽已多处残破,脸上也沾染着血迹,但这丝毫无法掩盖他那英姿飒爽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