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秦氏便告辞回去更衣,林思衡从背后瞧着她的背影,远远瞧见她两个大丫鬟迎出来,方才快步出了园子,仍回席间应酬。
林思衡回来时,贾珍已坐在这里了,见他回来,只是瞧了一眼,便仍是神色如常的去与贾赦说话。
待散了席,贾珍又叫人搭起戏台子,叫那打十番儿的唱起戏来。
林思衡对这些戏曲不感兴趣,便推说还有公务,先行离席回宅,众人只道他公务繁忙,也不拦他。
反倒是傅试也与他一道出来,姿态恭维,言语亲热,话里话外打听起林思衡的家事来,林思衡自然也随意敷衍过去。
待林思衡离了席,凤姐儿左右瞧瞧,一拍手,笑道:
“这怎么回事?怎么小蓉大奶奶又不在?她一向是爱听戏的,别是有什么琐事绊住了,此时不叫她来,回头又要怨我们不喊她,你们且坐着,我且瞧瞧她又在玩什么名堂。”
贾珍听罢,忙道:
“二妹妹且坐着罢,你是她长辈,虽是你们关系好,也没有她这般拿大,叫你去请她的道理,说不得一会子也就来了,随她去罢。”
凤姐儿眼见贾珍阻拦,眼神一凝,却道:
“我却不信什么事这样要紧,叫她连戏也不看了,左右刚喝了酒,正好缓缓酒气,顺道也去园子里逛逛,难不成我还能掉进溪里去不成。
你们且先点着戏罢,不必等我。”
说罢,也不等贾珍再拦,起身就去寻秦氏,贾珍见此,也不好强拦,只得又坐回来,心不在焉得与贾赦贾政谈着戏本上的曲目。
凤姐儿在这东府里,也不带什么丫鬟婆子,总归这东府里上上下下,也没有不认得她的。
进了会芳园,便径自往可卿在园子里的住处寻去。
急匆匆迈进院子,正撞见宝珠坐在门口,眼睛红肿,像是刚刚哭过。
宝珠见凤姐儿进来,神情一惊,连忙起身道:
“二奶奶怎么来了?”
凤姐瞧着,也不多问,面上笑道:
“前头正要唱戏,左右寻不见你们奶奶,想着别是有什么事绊住了,我过来瞧瞧,你们奶奶可在里头?”
宝珠连忙谢道:
“我们奶奶原本身子就还不大好,今儿又饮多了酒,觉得身子有些不适,刚回来歇着。”
凤姐便道:
“既如此,我瞧瞧她。”
言罢,推门而入,正见秦氏靠坐在床头,望着她笑,神情似乎并无异常,却又叫人直觉有些不妥。
秦氏见她进来,笑道:
“婶子可是嫌我怠慢了不成?今儿实在是有些不适,婶子且容我骄纵一回,回头我去婶子跟前,认打认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