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怜悯的瞧了贾蓉一眼,兄弟两人都在宁国府长大,贾珍待他们的态度却是天差地别。
当然,贾珍缘何如此厚待贾蔷,原因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眼见贾蓉一个大男人居然泣涕出声,贾蔷也只得安抚道:
“哥哥且放宽心,总归叔叔就你一个嫡子,虽严苛了些,也不过是望子成龙罢了,难不成还真能将你打出个好歹来不成?”
贾蓉泣道:
“你不知道,早些年老爷儿虽也严苛,时常教训,倒也不曾有真个儿伤筋动骨的时候,自打前两年我成了亲,老爷行事便愈发暴躁,动辄呵斥打骂。
去年自你嫂子去了以后,太太也病了一回,老爷愈发偏激了些,如今再教训起了我来,倒像仇寇,更甚于父子了!”
贾蔷咂咂舌,竟无话可说,终究贾蓉说的也是实情,府里的流言他也听过几回。
自去年秦氏去后,贾珍性情愈发暴烈,又渐渐酗酒,一待喝醉,便对府里人动辄打骂,别说贾蓉,据说连尤氏也挨了几回嘴巴。
早些年贾珍虽也脾气不好,可作为贾族族长,族中事务料理还算妥当,这一年里,却只待在府里作威作福,连族里的事都不上心了。
贾蓉哭了一阵子,又渐渐止住,与贾蔷两人将一瓶南柯梦喝的干干净净,又添了些别的酒,直喝得醉醺醺的,方觉心里痛快了些,兄弟两人便互相搀扶着往外走。
等下了楼梯,正要去寻老板记账,便撞见老板正躲在柜台后头,皱着眉头,手里端着一小杯酒,凑到鼻子前头闻,却并不喝,酒香扑鼻,闻着正是南柯梦。
贾蓉便笑道:
“好你个掌柜的,原来是在偷你们东家的酒喝,可被我抓个现行了。怪道平日里都说这南柯梦不够卖的,敢情是都让你们这些内贼偷去了。
只是你便是要偷,也大气些,偷这一杯两杯的又顶什么事。”
那掌柜抬眼一瞧,见是贾蓉贾蔷兄弟俩,忙把手里的酒放下,拱手作揖道:
“蓉大爷这说得什么话,我是个什么人物,也敢行这等偷鸡摸狗的事?”
贾蓉便道:
“既不是偷酒喝,你方才又在做什么?既被我们拿了现行,也还是快别狡辩的好,仔细着先说两声好听的,饶咱们哥儿俩一个好处,咱们哥儿俩替你瞒着就是了。”
掌柜的苦笑道:
“快别说这酒了,我正愁着呢?”
贾蔷笑道:
“你这样说,我倒要问个明白,这酒究竟如何?你又有什么好愁的?”
掌柜的打量俩人一眼,叹口气道:
“原本这话是不该说的,只是二位爷都不是外人,既然二位爷问起,小人也只得跟二位爷诉一诉这委屈。
林东家离京前留了话来,说是咱们楼里,不能只卖这南柯梦一种酒,也得为后头打算着,便叫我跟厂子里接洽着,在林东家回京前,好歹要造出一种新酒来。
我这愁的天天掉头发,叫我当个掌柜还使得,酿酒却实在不会,过了大半年,才算有点苗头,正是我刚刚手里拿着的那杯酒,二位爷刚刚也见了,您二位瞧着如何?”
贾蓉贾蔷对视一眼,皆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