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突然直挺挺跪倒在地,冲着戏台拼命磕头:"周小姐饶命!当年拆祠堂不是我主使啊!"他额头撞在青砖上砰砰作响,血珠溅在纸人脚边,那些空白的脸孔突然齐刷刷转向他。
陈青崖暗道不好,甩出铜钱打向最近的纸人。本该轻飘飘的纸扎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乾隆通宝在它心口烧出个焦黑的洞。纸人歪了歪头,黑洞洞的眼眶里突然渗出两行血泪。
戏台上的红影轻笑起来。陈青崖这才发现她根本没有影子,绣鞋悬在台板三寸之上,裙摆下不断滴落腥臭的井水。当第二声唱腔响起时,满院纸人突然活了。
"跑!"陈青崖扯断五帝钱锁链扬向空中,铜钱化作金光罩住两人。纸人撞在光幕上发出滋滋声,被灼伤的面皮簌簌脱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符咒。陈青崖瞥见某个纸人眼眶里闪过朱砂印记,心头猛地一颤——那是龙虎山的镇魂符。
王老板突然发出非人的嚎叫。他的眼球凸出眼眶,瞳孔扩散成诡异的方形,四肢扭曲着朝戏台爬去。陈青崖并指划开他的后领,一道血符正在皮肤下蠕动,分明是中了傀儡术。
戏台顶上的红影抬起水袖,王老板立刻七窍流血。陈青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在虚空中画出八卦图形。血雾触及纸人的瞬间,所有符咒同时燃烧,戏台后方传来一声闷哼。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陈青崖并指如剑点向王老板灵台,对方喉咙里立刻钻出条三寸长的铁钉。钉身刻满梵文,尾端还沾着暗红的血肉。
纸人群突然僵住。陈青崖趁机拽着王老板退到戏楼立柱后,摸出罗盘按在地面。磁针疯狂跳动,最终指向戏台下方——那里埋着七盏青铜灯,按照北斗七星排列,每盏灯芯都插着根带血的银针。
"七星钉魂......"陈青崖用匕首撬开天枢位的青砖,铜灯里的尸油还在翻腾。当他拔出银针时,戏台上的红影突然发出惨叫,嫁衣上渗出大团血渍。
整座戏楼开始震动。陈青崖抬头望去,悚然发现那些纸人的空白脸孔上正在浮现五官——全是王老板的模样。它们咧开猩红的嘴,异口同声地尖笑:"陈师傅,留下来听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