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其余的去骨成丝。”
窗内毫无所知的安玲珑接着道。
“……”
长琴想不到他在昆仑虚学的一身剑法有一天会在一只叫化鸡上用到。
安玲珑也想不到她长琴师叔虽擅长的不是用剑,剑法却是和他人一样不着调。
好好的一只叫化鸡,丝不成丝,块不成块,甚至看不出鸡肉的样子,愣是叫人看着便失去了食欲。
看着被自己切得不成样的叫化鸡,长琴愣是一点羞愧都没有,还若有其事地点点头,笑到,
“想不到我的剑法荒废了那么多年,反倒有所长进了。”
“……”
安玲珑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夸的长琴,突然有些心疼当初教长琴学剑的师叔祖。
长琴夸完自己便一手清蒸鳘鱼一手白焯菜缩地成寸地往饭厅走去了。
“……”
安玲珑转身将萝卜汤起锅,然后取出三个与瓷碟同色的瓷碗装好饭,放入一个木制托盘中,然后把那盘长相奇特的手撕叫化鸡也放了上去。那厢长琴的身影再次回到厨房,端起萝卜汤与安玲珑一同朝饭厅走去。
那厢珈蓝正盘腿端坐于桌前。
安玲珑进门见那身影便喊了一声,
“师尊。”
珈蓝转头颔首。
看见小徒弟与师弟一人端饭一人端汤相伴而入,无论过了多久,珈蓝心中依旧有种明明在自家地方,却偏偏生出一种宾客的感觉。
不自觉地扫了一眼伤眼的长琴,忽的生出赶人的想法。
珈蓝收回视线,把一切归于长琴那伤眼的装扮。
视线触安玲珑手中那盘长相奇特的菜时,珈蓝立马知道出自谁的手。
毕竟他小徒弟的刀工不可能那么差,毕竟长琴的剑法在当初的昆仑虚与他现在的粉衣一样出名。
安玲珑瞧见珈蓝明明看见了她手中这盘长相奇特的叫化鸡却连眉头都不见皱一下,在心里暗暗佩服,不愧是师尊,波澜不惊。
果然是她道行太浅了。
在人间世家贵族里,有兴一套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楞伽峰上没有这套规律,却有食不言这个气氛。
或许,要更严肃一些。
毕竟饭场如战场是楞伽峰的优良传统。
当然,这是在长琴在饭桌上的时候。
三个人,无论容颜还是气质,拎出去都是仙界一绝。
举手伸筷间,优雅高贵。
当然,如果不看那个左手鸡翅右手鸡腿,满嘴油光的长琴的话。
安玲珑面不改色眼疾手快地在长琴灼灼的目光下夹走最后一块豆腐放入嘴中,想着,不愧是修为高深之人,连夹菜吃菜的速度都不是她等凡人可以比的。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桌上的汤菜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三人放下碗筷,用手帕擦擦嘴。
长琴不动如钟地坐在坐垫上,试图逃过洗碗的命运。
“师叔。”
只是一个称呼,长琴生生听出了里面没有说出的意思。
奈何长琴脸上足够厚。
“我是宾客。”
安玲珑意味不明地看了长琴一眼。
“其实山下食堂的饭菜也不是那么难吃的。”
珈蓝是不可能去洗碗的,毕竟,呵,昆仑仙君手拿抹布面无表情地洗碗,想想都刺激的不行。
长琴面不改色,道,
“所以我来洗碗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一个除尘术的事情。
安玲珑似看穿了长琴所想,又温言喊了一声,
“师叔。”
听出话中所指,长琴飞快的用余光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坐在那喝茶的珈蓝,然后面不改色道,
“放心,你师叔我会是那种用除尘术洗碗的人吗?”
欲盖弥彰的话让珈蓝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长琴心中一紧,面上不显。
安玲珑微笑道,
“师叔自然不是。”
长琴闻言欣慰地点点头。
不愧是他疼了十多年的小团子,不过要是能帮他把碗洗了就更好了。
然后翘着兰花指收好碗筷,腰一扭一扭地顶着珈蓝杀人的目光朝厨房走去。
打不过,起码也要隔应一下。
不然他心里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