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我们讲了许多诸侯和大臣的故事,无论是商朝开国的成汤与伊尹,还是周朝建国文王与姜尚;无论是九霸诸侯的齐桓公与管仲,还是周朝平叛的周成王与周公;无论是开创武丁中兴的武丁和傅悦,还是聪慧爱民汉惠帝和商山四皓;这些君臣勤勉努力,共同推进了时代的进步,开创了和谐安宁的繁荣盛世。今天,我们来到了这些事迹的总结——“俊义密勿,多士寔宁”。
“俊”,形声字,最早见于篆文。《说文解字》:“俊,材千人也。从人,夋(qūn)声。”“夋”字表示一个人为实现自己理想而行动,综合下来,整个字的意思是能利用他人的力量实现自己理想的人。由此引申出领导者的含义,引申表示才能智慧超出一般之人。《孟子·公孙丑上》:“尊贤使能,使俊杰在位。”也指才能智慧超群。“俊”在隶变过程中,部件“夋”上部发生了变化,成为“厶”形。
《淮南子》云:“智过万人者谓之英,千人者谓之俊,百人者谓之豪,十人者谓之杰。”这就把是英俊豪杰讲明白了。什么意思呢?说的是智慧超过万人以上的就可以称之为英, 智慧超过千人以上的就可以称之俊,智慧超过百人以上的就可以称之豪,智慧超过十人以上的就可以称之杰。尹《文子》曰:千人才曰俊,万人曰杰。《吕氏春秋?孟秋纪》高注曰:“才过万人曰桀。千人曰俊。”王逸注《怀沙》曰:“千人才爲俊。一国高爲桀。”
后来 “俊” 字也引申出容貌美丽的意思。这就是我们常说的英俊、俊俏的意思了。在一定程度上,这里不仅指的是人的才华或容貌,而是表示一种宏大、高尚的特质。《尚书·尧典》:“克明俊德。”除了指人之外,也可用于形容事物的杰出、卓越的意思。俊指的是杰出贤能的人才。
“乂”(这个字是多音字yì,ài),象形字,此字始见于商代甲骨文及商代金文。乂的古字形像一种刀类工具,状如一把剪刀,就像剪刀开合剪裁物品的形态,这也是“刈”的初文。所以其本义都是割草或收割谷类植物,后作刈。《说文解字》:“芟(shān)艹也。从丿从乀,相交。刈,乂或从刀。”
由割草的动作引申出整治、治理的含义。《汉书》中就有 “保国乂民”的词句,意思是保卫国家、治理百姓。由治理的结果往往是达到安定的状态,所以 “乂” 又引申出安定的意思。《史记》: “天下乂安。”能治理国家、使社会安定的人通常是有才能的人,因此 “乂” 还可指代才德出众的人。《尚书?皋陶谟》: “俊乂在官”,就是说贤才在朝为官。郑玄注《尚书 皋陶谟》郑注曰:“才德过千人为俊,百人为乂。”
在一些文献中,“乂” 还有惩戒的意思,后来此义写作 “艾”。如《新唐书?裴矩传》中 “太宗即位,疾贪吏,欲痛惩乂之”。我们常说的“自怨自艾(yì)”也是源自这个“乂”。这里的乂,指的是才德出众的人。
“密”,形声字,始见于金文。很多人认为甲骨文中的“宓”就是“密”的初文。在甲骨文字形中其上面是表示房屋的 “宀”,下面的“必”字符有几种不同写法,但都是类似兵器的形状。字形整体就像房屋中设有长兵器(守卫)的样子,犹如机要室,有重兵把守。“宓” 字本义是安静的密室,所以 “密” 字本义可能与安宁、幽静的环境有关。《说文解字》: “宓, 安也。 ”本义是安静的密室。金文在甲骨文字形基础上,在下面加了 “山” 字,强调与山有关的某种特质有两种解说,一说是像山一样,另一说像山一样连绵不绝。《说文解字》称: “密, 山如堂者。 ”意思应该是机要密室重如山的意思。
幽静的环境容易使人联想到隐蔽、不为人知,所以 其自由引申出有了秘密、隐秘的含义。由山的连绵不绝、紧密相连的意思而引申出紧密、稠密的意思。《增韵》:“密,稠 也,疏之对也。”从物的稠密引申出人与人之间关系紧密、感情深厚的意思,又从紧密的含义进一步延伸出表示做事细致、考虑周全的意思。
“勿”,这个字很难解释。该字始见于甲骨文,其构型或正或反,中间疑似 “刀” 字,旁边有二点或三点。西周以前,两点或三点的字形均可看到,但三点的字形较为常见。其字义有几种说法:一种说法认为 “勿” 是 “刎” 的初文,字形从刀,刀周围的几点代表宰杀牲畜所沾的血滴形,本义是割的意思。另一种说法是,“勿” 字从刀,周围几点代表刀割东西而沾附于刀上的碎屑,这些碎屑往往是无用之物,所以 “勿” 字本义当不要讲的意思。还有一种观点认为,“勿” 字从弓,旁边几点表示弓弦的振动,引弓而发箭则弓弦拨动,故而 “勿” 本义指拨动弓弦,后借其声表否定词。具体最终是哪种说法更确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们姑且存之,带大家深入探讨。
许慎的《说文解字》又给了另外一个说法:“勿,州里所建旗。象其柄,有三游。杂帛,幅半异。所以趣民,故遽,称勿。”后来勿主要用作副词,表示禁止或劝阻,相当于不要的意思。怎么变成了不要的意思呢?笔者在这里试着解释一下。自上古时代至今,刀是人们常用的物品,但是利刃划过或捅入会使他人受到伤害甚至死亡,因此在使用上应有一定的限度。因此,早在殷商时期,"勿"将这种限制借用为表示否定的词语,表示劝阻或禁止。这种用法早在一些文言文中就已经出现了,《论语》: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讲的就是这个假借过来的意思。
“密勿”,有人认为是出自《诗经?小雅》: “黾(mǐn)勉从事,不敢告劳。”解释下来说的是“黾勉” 与 “密勿” 意思相近,都有勤勉努力之意。《汉书?刘向传》有明确的记载: “君子独处守正,不挠众枉,勉强以从王事…… 故其诗曰:‘密勿从事,不敢告劳。’” 这里引用《诗经》中“密勿从事” 体现出尽心尽力做事的意思,并且这是比较早明确使用 “密勿” 来表达勤勉的记载。《后汉书?蔡邕传》:“宜披露失得,指陈政要,勿有依违,自生疑讳。密勿朝夕,聿同光尘。” 这里的 “密勿朝夕” 意思是从早到晚都勤勉努力,体现了 “密勿” 表示勤奋工作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