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辆马车迎着朝霞,平稳的行驶在长麟街上,从后面看去,满天的霞光,似是给行驶中的马车镀上了一层金光。
到了翰林院门口,镀着金光的马车倏然停下,一名身着青色常服的青年男子从车上走下来,在朝阳的映照下,粉面朱唇,甚是俊俏。
“瑞山,早啊。”远处一声呼唤,吸引了男子的目光,男子转头望去,
“少渊,早啊。”这俊俏的“男子”正是翰林院修撰-连钰,她含笑回应着钟白,钟白也是淡笑着走过来,
“昨日休沐,瑞山可是没休息好?”钟白走到面前,看到连钰眼角,似有倦色,面露关心的询问道,
“有这么明显?”连钰下意识扶了一下面颊,随后又似是认命了一般,懒洋洋的说道,
“可不是,昨晚有些闷热,在床上一直辗转反侧,直至后半夜方才睡着。”
连钰昨日将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回到府里已然三更,勉强睡了一个多时辰,便爬起来出门上值,倒也不算扯谎,
“其实,倒也还好,”钟白见后面也有官员正在往门口走来,先一步携着连钰进入门内,继续和连钰聊着刚才的话题,
“只是见瑞山眉间略见疲态,我随便猜的,最近天气确实比之前热了些,但瑞山也切莫贪凉,仔细落了风寒。”
“哈哈哈,少渊真是个体贴的,你以后的娘子可是有福咯。”
“那瑞山之后的娘子,看来是个操心的可怜命了。”
“有人给我操心还不好,说明我不用多费心思,命多好~”
“那我为我的娘子操心,亦是甘之如饴~”
两人互相调侃中,已经到了值事房门口,连钰率先转到左边自己的值事房方向,
“我到了,命好的我就先进去了,操心的少渊,就随意请咯~”
说完,她冲钟白点了个头,心情很好似的,摇头晃脑的走了进去,钟白看着连钰的背影消失,若有所思的走向右边,自己的值事房方向。
连钰走到自己的位置,刚刚坐下,曹修撰和其他几位同僚也陆续走了进来,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相处,这几个修撰们已是十分相熟,几人相互问候过,便各自埋头到事务之中。
巳时许,白胜领着两个小太监来到值事房,正在埋头书写的众人,纷纷起来行礼,
“白公公,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曹林风殷勤的上前与白胜说话,
“曹修撰,杂家是领了差事来寻人的。”白胜笑着回道,
“据曹某所知,杨修撰清晨已经去前朝值守实录官了,可是需要再派一人?”
曹林风有些好奇,每日都有人在皇帝身边籍记朝廷一应实录,为何还要再来找人?
白胜没再回答,含着笑,转头扫视值事房内的其他人员,目光最终停在连钰身上,
“连修撰,陛下在乾元殿召见,请随咱家来吧。”
乾元殿
再次来到乾元殿,连钰已经比上次来的时候平静多了。
依旧是不需通报,直接让连钰进入了殿内,
“臣连钰,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连卿平身!”
皇帝声音从头上响起,连钰领命起身,余光看了看,殿内依旧是只留了成恩在旁伺候。
“连卿可知,朕因何事召见你?”
“启禀皇上,微臣不知圣上为何事召见,但圣上召见微臣,定是有机会可让臣献上微薄之力,乃臣之幸事也。”
连钰垂首,恭敬的拍着马屁,
“哈哈哈,连卿啊,你这张嘴可真会说,爱卿不必多想,朕只是想找你说说话,”
皇帝听连钰说完,语气平缓的说了两句话后,半晌又未再出声,连钰也在安静的氛围中沉默着,又不禁抬头看了一眼,。
皇帝坐在桌案后,半垂着眸子,似在一瞬不瞬的看着手里的折子,不知在思索什么。
“多年前,御花园的树,不似现在这般多,朕为了夏日有凉可乘,于是栽下了许多树,其中有一棵树,在栽种之初便长势十分喜人,”
半晌,皇帝终于再次开口,他说到“长势喜人”的时候,还颇为骄傲的看了连钰一眼,又继续说道,
“于是,朕便叫人多给这棵树浇水,埋肥料,期待他尽快长成参天大树,可是啊,”
皇帝语气一顿,转而问连钰道,
“连卿可知,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连钰低头沉思一瞬,抬起眸子不确认的问道,
“这棵陛下细心培育的树,可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