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恩在马车上已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捋起袖子,用力推开了结满蜘蛛网的斑驳大门。
荒草丛生、断壁残垣的景象,映入两人眼帘。
陈恩自觉是男子,此时便主动走在前面探路。
明舒提醒他:“你感受下这里的草木是何心情。”
陈恩回“是”,两人便一前一后往里行去。
夏日草木葳蕤,加上枯枝落叶多年未扫,一脚下去,又软又厚。
午后日光炙热,枝头蝉鸣此起彼伏,倒也没有阴森之感。
不过,这宅子实在是大,走了半个多时辰,还只走了一半。
天又热又闷,两人找了个没塌的亭子歇脚。
陈恩把水壶递给明舒:“这里的草木都很正常,没什么特别的心情。听说这里闹鬼,可我也没感觉出鬼气。”
明舒咽下口里的水,不由问他:“你能感觉到鬼气?”
陈恩用大拇指和食指比了短短一截:“一点点,可能是我们陈家人天生的吧。”
明舒又问:“那你能看见鬼吗?”
陈恩当即摆手:“那不能!我要有阴阳眼,祖母还让我来帝京?肯定把我当宝贝一样,拔苗助长,让我继承陈家祖业了!”
明舒一想也是,清虚道长能继承虞山派大统,可不就因他天赋异禀吗?
很明显,陈恩能感知草木鸟兽情绪的天赋,在风水世家里,不值一提。
两人正说着话,有什么东西爬上了陈恩的脚背。
他一低头,顿时惨叫一声,拼命往后跳去。
那条误入的蛇被吓得不轻,一溜烟地游走了。
陈恩捂着胸口惊魂未定,半天才缓过神来。
明舒奇怪:“你能感知动物的心情,甚至能控制它们,为何这么怕蛇?”
陈恩咽了咽口水:“你忘了说一点,我还特别招动物!”
明舒一想也是,上回校考,加上这回,明明是他们两人在一起,可蛇偏偏都往他身上游。
陈恩苦着脸:“这个真没法子,我两三岁的时候被蛇咬过,我都不记得这回事了,可遇到蛇怕得要命倒是印在脑子里了。”
明舒:“心理畏惧,要么吃药,要么用脱敏治疗法,其他没有办法。”
陈恩一脸蒙地看着她,除了“吃药”,其他的话都听不懂。
“走吧。”明舒站起身来,“反正蛇是来亲近你的,也不会咬你,怕就怕吧,死不了。”
陈恩:“……”这个安慰可真别具一格。
又走了一会儿,陈恩的脚步放慢了下来,神色也有些凝重。
明舒不禁问他:“是察觉到了草木的异样了吗?”
陈恩皱着眉点头:“很奇怪,这里的草木似乎特别兴奋。”
明舒定睛打量前面荒芜的院落。
院子里松柏又高又密,她对应了下曲舟行提及的萧府布局,很快确认:“青松居,这是曾经萧家二公子萧墨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