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谢郎君关怀,夫家就在郑国营生,此去郑国也是为了与郎君相聚。”
夜清月明,偶闻蝉鸣。
篝火烧得正猛,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姜衍嘴角隐隐带笑,眼里平和,跳动的火焰浮动漆黑的瞳中。
耳边独有女娘客气疏离的低语,他懂得避嫌,更有分寸,生怕引得女娘犹疑。
谈话皆是平常言语,意料之中得到女娘客气应付。
两人全程乱语,没有一句实话。
仆随端来做好的膳食,稳当放在圆形木桌,因便于路途携带,红木圆桌不大,日常只供女郎使用,现多摆放两道膳食,显得狭小。
晏当上前,手脚熟练的摆放碗筷瓷碟,赵若薇抬起素白柔夷,示意道:“请陈郎君用膳,粗茶淡饭,还望郎君海涵。”
姜晏不动声色望着晏当所为,寻常来讲应是女婢服侍日常小事,这个青年仆从应是极得女娘信任。
“娘子客气,该是某言谢,此间人迹罕至,更是披星挂月赶路,能得热食已然不易。”
赵若薇轻轻点头,柔指捏住筷箸贴近桌面放下,意为不食陪客人。
“陈郎君见谅,方历险境,加之孕中不适,实在无胃口,只得静待郎君了。”女娘柔声道,话里透着歉意。
姜晏了然,眼底闪过一抹暗光,许是斩杀盗匪的场面血腥惊到女娘,又或是不愿取下面纱露出真容,引来他的猜疑。
用膳不宜言语,赵若薇并未多说,美眸低垂望着远处驻扎的仆从,鸦羽似的眼睫浓密,宛如小扇。
见对面没用多少,女娘也没相劝,以为他也因血腥气息太重反呕,胃口不佳。
姜衍放下漱口茶盏,瞥见女娘通身清雅,眉如新月,眉黛轻蹙,好似画中对月伤怀的仕女。
他轻声道:“对月思故乡,娘子可是思念夫郎,亦或家人?”
娇腼偏过,女娘柔软的嗓音低缓,“世人道婵娟唯一,不管身处何地,都能同故人相望同轮圆月,互道思念。”
美眸看向华袍郎君,“窃以为婵娟不一。”
姜衍不语,静默回望女娘,等她再言。
“妾身曾行诸国有三,所见婵娟皆不同,有欢乐,悲伤,苦痛,更有道不明的爱恨......现下的它便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