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墨点的留下,白纸条上市里。
县城里的人没有参与,他们都是直接留在当地的。
只有这些村里选出来的,第三方劳力,才是哪里需要哪里搬。
“有墨点的站右边,白纸条的站左边。”
站在台上的总负责人高声吆喝。
下面所有的村民,听到话都迅速的在两边站好。
白纸条这边,胡孝义和胡吉瑞都在。
各村的村长,都拿着名单,快速的划拉着。
留在县城的人,只有三分之一。
总负责人,和县城工程的负责人交接了几句。
等各村的村长把人员去向了解清楚后,总负责人就和司机带着剩下的,三分之二的村民,上了去市里的大卡车和公共汽车。
人多,座位没了,都是挤着站着。
这些汉子都不嫌弃,都在为即将能挣到钱而感到兴奋。
就算在这种人满为患,挪不动脚,呼吸里满是汗味,脚丫子味儿的交通环境下。
一个个的,都面带笑意,高兴得不得了。
县城到市里要开好几个小时,这些车子是他们专门开过来接人的。
村长把人都送走完,村长媳妇儿也把杨青送到了学校,过来找他。
夫妻二人在县城门口和他们老爹打了声招呼,杨井就骑着自行车,载着媳妇儿回村了。
到村里,吃完午饭,补了个回笼觉,村长就按照名单上的,一家家上门通知情况。
李爱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因为她家住得最远。
她在家里给胡林做衣服,听到村长在院子外面叫她,她连忙出去把人迎进屋。
村长跑完一个村,正值壮年的他也是累得有些大喘气儿了。
喝着李爱花给他倒的温开水,歇了一会儿,才跟李爱花说了胡孝义上市里去了的消息。
说完这个,杨井见没瞅见胡林,问了句,“贱丫那孩子哪儿去了。”
“额,出去玩了。”李爱花猝不及防被问住,停顿了一下后,撒了谎。
至于为什么要撒谎,她具体也不是很清楚。
只觉得,不应该让很多人知道闺女天天上山去锻炼。
先头胡孝义知道闺女在山上锻炼时,反对的样子,她还记忆犹新。
“小孩子,就是闲不住。”
杨井笑了笑,起身要走,
“孝义不在的这几个月,你们要是有要搬上搬下的地方,尽管上家里找我们。”
“这种怎么使得。”
李爱花跟着起身,下意识的就要拒绝。
在她看来,太麻烦人家了。
“咱们是亲戚,你家男人不在。
你又干不了重活儿,我们帮衬着点是应该的。”
杨井见李爱花还碍着面子的顾虑,索性把话挑明了。
李爱花迟疑着。
到底是在胡家待久了,耳濡目染下,李爱花也深受其害。
一会儿后,李爱花终于想明白。
“那就多谢你们了。”
闺女说的话,她都记着的。
现在胡家指望不上,自己的身体也是个拖累。
她们需要杨家的帮助。
“行,到时候需要帮忙的时候就来叫我们。你要是腾不开手,让贱丫来跑一趟。”
杨井率先往院子里去,准备回家了。
“好嘞!”李爱花送杨井离开。
李爱花不能干重活儿的身体情况,他们是知道的。
当初她刚嫁进胡家,胡家就来和他报备过。
村里所有的劳力都得干活儿,除了干不动的老人和干不了的小孩。
李爱花是个例外。
他当初也亲自上胡家瞧过李爱花。
总不能光听人说。
还是得眼见为实!
不然他这村长早被造反了。
当时见她瘦得跟纸片似的,唯唯诺诺,说话也有气无力,好像随时都会提不上来气儿。
他也是怕麻烦,胡家又本就不让她干活儿。
所以连那种打猪草,年纪大的老人干的轻松活计,他都没给李爱花安排。
说来,当初他听到李爱花怀孕,还把孩子生了下来,她还活着的事儿,也感到挺惊诧的。
惊讶这半死不活的女人,顽强的生命力。
不过,话说回来。
这一两年的李爱花,看着比好多年前,他印象中的形象,改变不少。
他把这些都归功于,分出来过自己的小日子的原因。
不用负担一大家子的重担,人也就满满的都是养起来了。
日暮西山时,胡林提着两只野兔子回来。
两人做好饭,胡林给老郑端了一份过去,李爱花则是提着篮子给赵铭送去。
赵铭是在去年,就彻底爱上李爱花的手艺了。
他也不是没有自己尝试着做过。
就总觉得自己做的,和李爱花做的天差地别。
因此赵铭和胡林在开春的时候,定下了长约。
以肉抵药。
从65年开始,李爱花要持续给赵铭提供野味。
每次记账,年底核算一年的肉钱和药钱。
多退少补。
他们的两年之约也改成,今年胡林要开始还63年到64年,在赵铭这儿赊的李爱花的药钱。
共计一百八十八块五毛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