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全城激愤,皇帝沈关山便是想护着秦家也不行的了,何况秦家还狗急跳墙,这几日就动用了关系,把那号令三军的护符偷到了手,一半给了沈易安,另一半自己留在了手里,以防后患。
沈易安看着手中的护符,一边浇着花一边听着秦家老家主的来意,弯着腰摆弄着手中的花草,从秦家老家主的角度,看不清楚他是什么表情。
老家主说完后,他才直起腰来,嘴边带着淡淡的笑意,说:“秦老来意我已清楚。”
他顿了顿,把左手里的水瓢放在一边,用绢帕仔细擦了手,才看向秦家老家主,慢条斯理的接着说:“不过啊,我还是那个意思,做了皇帝,我什么都可以办。”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狠厉起来,说:“但是现在,不行!”
秦家老家主被吓得一个哆嗦,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行了礼,退下了。
出了汝阳王府,秦袒连忙过来为秦老家主系上斗篷,问:“怎么说?”
秦老家主秦旭遥遥头,叹息,说:“除非他坐上龙椅,否则,他不肯。”
秦袒皱着眉,怎么会......
就在这时,前面有秦府的管家来,那管家跟了他多年,是他最为信任的心腹,现在只见他步履匆匆,神色慌乱。
秦旭皱起眉,问他:“怎么了?”
管家大拜,哆嗦着说:“汝,汝阳王把,把您,您这次登门造访的消息放出去了。”
秦袒压不住性子,吼一声:“什么?”
秦旭也快要站不住了,抓着管家的袖子问:“可有传到陛下那里?”
管家一跺脚,低着头说:“老奴刚才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国公大人入宫,想来是知道了此事,正要去陛下面前说道说道。”
国公姓赵,是当今赵皇后的母家,他本身也是个刻板的老匹夫,既不求材也不求权,近几年六大世家兴起,汝阳王还没有回到长安之前,沈关山有意提拔他,赐了国公的称号,且让他任御使大夫一职,用来牵制六大世家。
秦旭一阵晕眩,喃喃到:“他沈易安是疯了啊......这种杀敌八百自损三千的法子都用上了.......”
秦袒扶着自家的爷爷,窝窝囊囊的问:“那,那,现在,现在要怎么办?”
若是让沈关山知道他秦家和汝阳王有所勾结,前面还有长安百姓和众学子的愤怒和逼迫,到时候雷霆之怒下来,他一整个秦家就真的完了。
只是秦旭想不通,这样一来,沈易安这闲散王爷的形象也装不下去了,他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敢这样做......
秦旭阖上眼,半响后一甩官服,眼神坚定了不少,冷声说:“我们这位皇上也病了很久了,我们进宫探望探望总不过分吧?”
汝阳王府内,沈易安坐在竹椅上喝茶,侍卫尹晟接过空中飞来的鸽子,把情报呈给沈易安,说:“暗线消息无误,观承帝不是普通的病,而是中毒。”
沈易安轻轻一笑,摇着扇子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皇兄啊皇兄,看来除了我,还有不少人想送你去见阎王呢。”
尹晟不解,问:“主上是怎么看出来秦家有谋反之心的?”
沈易安这次没有回答他,而是缓缓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出神,说:“有些时候,掌握的消息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他忽然把扇子合上,问尹晟:“枕星阁查出原因了么?”
尹晟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说:“据第一暗线所报,枕星阁坍塌一事属实,具体原因还不知道,据那边猜测,是元一大师圆寂了。”
沈易安勾起嘴角,长叹:“天时地利人和,是个登基的好日子啊。”
他从不信神佛,自然也就不会信服元一大师的那些把戏,他这一生所求不过是所爱之人,以及自己的女儿安好幸福,什么长生成仙都是虚无缥缈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