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吧,能说的我说,不能说的,就当你放屁了。”姓方的还不看路,马鞭也放下了。对拉车老马很有信心。
“有人替我出头?”
“算有吧,”方敬亭不确定道:“她的心思不好猜,也不能乱猜。”
林枫翻了个白眼。什么叫‘算有吧’,这话等于没说!
“是谁?”
方敬亭摇摇头,“自己想,她没亲自给你说,肯定有别的思虑。我告诉你问题也不大,只是她到底是与我有一脉干系的,贸然搅局不说不知趣,还惹人厌烦,划不来。”
“再说,这位的暴脾气,嘿嘿,乱打听对你也不好。”
青年撇嘴,“惹不起就惹不起,话还挺多!”
方敬亭说不出话,别过脸,默默翻了个白眼。
反手一套不要脸,冲这个,亲自来这一遭就不亏。真特么不要脸。
林枫接着问,“这场游园的目的是什么?”
“得,这话当放屁了,别问,臭不可闻。”总算从青年身上品出些味道了,“哪有你这么问的,不问与会者有谁?如何自处?谁坐收渔利?三两句话想一锄头刨断根,把事儿掀开抹干净,哪有那么多好事儿?”
气急败坏。
办事儿总得循序渐进,一个台阶没走,就想蹦上高楼摘星星,也不怕摔死。
林枫就是这种货色的典型。方敬亭都能想到这类人的性格,但凡抓住什么,不一点点榨干吃净,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换句话说,够贪,也够聪明。
“这不能说那不能说,你能告诉我什么?”
方敬亭道:“问得好,我什么都不能说,你都叫我糊涂兄了,不糊涂一回,怎对得起林兄厚爱!”
啪,搓开折扇,打量扇面四字,方敬亭道:“倒是有件事能跟你说说,受邀仕子非你一人,有名有姓门楣显耀者,有几个在昨夜收到了请柬。你两位师兄在此列,在我看来,他们多半不会去。”
林枫疑惑道:“为何?”
“为你!那位的意思,惊鸿苑许十家入内,脚后跟也想得出是哪十家。与你相比,他们固然家世煊赫,但与旁人相比却很普通了。他们又是所有人中与你走的近,干系很深的人。做东那位意图不明、云里雾里,敢说没有歹意?”
“对于两个家族来说,官位圣眷都到了顶,寸进不得。这辈子盼头不在朝堂,在史书丹青,在千古之后。为不知深浅的小子以身犯险,无故牵连,除非脑子里有坑,被虫蛀了,否则不会干。”
话是这个话,话糙理不糙。
林枫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怪不得徐素萧悔不曾提起,还有这些弯弯绕绕。
对于坐在帘幕外驾车的糊涂兄,青年感激权利。
半个时辰后,马车缓缓停下,只待林枫甫一下车,便有小厮冲上来将马鞭缰绳接下,将他与方敬亭请到一边。
抬头,是一座拱门,惊鸿苑!
御笔亲提的大字,在阳光中光彩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