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是没听么？”

面色苍白，少年颓唐不已。

青年不再说话，听着外面，脸色突然难看起来。

有人在吆喝，叫的是自己的名字和晋王殿下。青年没管愁容垂头的少年，叹息的同时，心间一个激灵。

晋王殿下，楚勉。

顾着思虑楚平婴反应，忘了考虑这小子身份了。大名鼎鼎的晋王殿下，怪得不听闻帝位畏之如虎，被人吓怕了。

“殿下是晋王？”青年喃喃自语，似乎不想被少年听到。

少年还是听见了，点点头不说话，心想会不会因那些不近情理的缘由，被青年疏远。

晋王的身份太敏感了，与太子魏王一样是嫡子，同出自皇后方氏，一脉相承的亲兄弟，糊涂兄方敬亭的亲外甥。家天下的王朝，实行嫡长子继承，也就是说前两个死后，这小伙子是有资格继承大统的人物，而且名正言顺。

与皇位沾着瓜葛的，脚后跟也想得出是怎样的危若累卵。

他也知晓，又被不少人明里暗里提及、指点，才对帝位避如蛇蝎。传闻晋王只爱诗书礼乐，无意大好河山，同样不被两位同母兄长放在眼中。

林枫大抵明白，殿下是韬光养晦的了。

“原来你就是那个倒霉皇子，命还真够苦。”青年嬉笑。

楚勉白嫩小脸一阵僵硬，旋而发出一声与年纪极不相符的哀叹，“是我！”

“想好咋死了么？”

“还没！”

“嗯，好好想想，毕竟是亲兄弟，说不得有生机呢！”

“别提这茬！”

“没事儿，我帮你想想哈，其实投井就不错，听说被水鬼拽进阴曹，没痛苦。哎，吊死鬼也成，借尸还魂，比较有发展前景。还有鸩酒，香醇可口....”

“.......”

少年猛地转头，“云兄？”

“嗯？”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张嘴.....很欠抽！”少年很生气，咬牙切齿拽起林枫，“在外面，我下令拔了你的舌头！”

楚勉气吐如牛！

林枫说的都是真的，夺嫡涉及的种种，阴暗血腥到发指。

他都知道，身为楚平婴的儿子，他打小就知道。但知道又能怎样，什么都改变不了！

局势诡谲，前有东宫，后有魏王，朝堂上下除却共主楚平婴，该有思忖的早有了。风水轮番转，再也转不到第三位，偏偏他还就是老三。

几十年后，新皇登基，不会不除身后祸患已达安内之用。首要湮灭的，便是有正统血脉，有名有姓的两人。

不论是楚王还是太子，败了就败了，不甘归不甘，好歹算是个失败者，为那个位置淌干的血。他呢，洗干净脖子等死，明明啥都没干，还是要死，特么的上哪讲理去。

这事儿逮谁谁憋屈，楚勉憋屈十几年了，每每念及都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