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有理!”
青年指尖敲打桌面,云立恒再为珠月披上长衫,他才道:“娶妻纳妾,要合乎周礼呀!”
众人眼皮一跳。
青年伸出手掌,“唐公子知书守礼,定然不是无礼之人,林某信得过。但以防万一,还应详问才是,唐公子可下有聘礼?”
“这....并无!”
“父母之命?”
“并无.....”
“媒妁之言?”
“无....”
“官府缘媒文书?”
“并无!”
“珠月姑娘的卖身契?”
“......”
一问一答俨如雨打沙滩,一晃而过。青年很是满意,一拍桌面,本就被他连问出一身冷汗的唐怡莫名心虚,登时下了一跳。就听青年大声道:“唐公子果真人中龙凤,三书六聘、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一样也无,珠月姑娘所属柳月馆,赎身文书亦不曾得见,有胆信誓旦旦?”
他陡然厉呵,“唐公子以我年幼,诓骗与我?还是目无法度,自以一厢情愿便可成事?”
大帽子扣了个解石,唐怡瞪大眼睛辩驳道:“不出三日,赎身文书自当......”
话音未落,青年笑吟吟一瞥,唐怡心凉了半截,冷意直冲脑颅,口齿凝固。
林枫道:“不出三日,唐公子还未拿到文书呀!”青年口中啧啧,“您这不合乎周礼呀!”
众人眼角抽搐,又是周礼!特么说上瘾了!
高姓男子阴翳道:“林兄对周礼知之甚详,云兄弟未能解注‘嫂溺不援手’,林兄能否代劳?”
青年一言,将所有人镇住,“不能!”
无人想到他以此作答,直接拒绝了!好没风度!
“林枫是林枫,云立恒是云立恒,缘何他未竟之事要我作答?”林枫道:“莫非你深夜行房事,未竟我亦可代劳呼?不合周礼呀!”
气机陡然凝固,落针可闻。
陈滢忍俊不禁,率先大笑。紧接着笑声如雷,肆无忌惮,唐怡也忍不住抖动脸皮!
“竖子尔敢辱我!”高姓男子豁然起身,脸色暴怒涨红。
“就事论事,绝无此意!”林枫淡淡道:“高兄居高临下,是要以势压人,欺林某身旁无人么?”
高姓男子如鲠在喉,吃了死苍蝇般的恶心,气虚发抖。谬论,尽是谬论,但他竟找不出不妥之处!
胸口起伏越来越剧烈,丝丝腥甜涌上喉头。
陈滢大手一压,算给高姓男子台阶。后者狠狠瞪了林枫一眼,赫然不共戴天的神态,忽的坐下大口吞咽。就着几杯烈酒,将何物送下肚中。
“杜兄无话可说?”陈滢笑问,杜宋两家既定之人,无疑要盖他一头。他陈滢虽有个好主子,又打点魏王府上下,如臂指使,可终究是外人。面对唐怡他能随性,唐怡身后只一家,既不如杜家亦比不得宋家。但面对杜振,他便不得不郑重以待了。
杜振面有薄怒,只是摇头,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