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大院。
仆人们个个无精打彩,只余枫与老嬷嬷、管家在闺房外急心切问:“小渊,为何?为何?”、“小姐,别死撑了,出来吃饭吧!”
大片大片的寂静鹅毛雪般落于众人心头,雪尽后,雁惊鸿鸣。“我为何不可追求自己的美貌?为何偏偏擅自将我嫁于那王胖子?你们又何时在意过我?”
门内依旧上锁,这会儿恐余小渊的心也是敲不开的,徒留白发三丈的余枫闷闷自语:“报应!报应啊!”
春华山。
周凛南。
“晓月,待我走后,时时顾及小姐,莫不让她再生风寒,病好后身子定是极弱的。我为半天妖的事最好不要告诉她,也不要她心伤掉泪。”
“管家,受惯了你的欺负,未想走时还有些不忍。我既已劳苦多年,剩下的日子可还是要靠你的,在人情方面,晓月终究欠缺许多,只有你俩一起,我才算是放心。”
“小羽,春华江边花草长满了,阿西同我商量将黑猫赠你。从今,我走了,你也是又多个玩伴的。
“想吃鱼时就叫晓月带你去鱼王馆,万万不可独自一人,晓月是经我训练的,自是比现在的神兵局好多,她的功夫足以护你。
“我深知管家待你同亲生女儿般,自是爱护,不会令你吃亏,可他也有老的时候,时日一长,你还要照顾他的。
“不能再像我在时那般胡闹嬉笑了,兴许韭山还有舅舅留给你的东西,有空可以在晓月护送下一访。”
贺夏指间的油黄纸信随风舞动,像极了萧瑟风下孤冷的的周凛南,信也是与主人这般相似吗?
曾新叹气,墓地萧风阵阵,本就忧凉的黑发在曾新头顶跟着她哭泣。
“周凛南也是多情之人,神兵奇才恐不是他所愿意的,可能只是希望凌羽好好的就够了吧。”看惯风月小说,曾新也叹世间真情不易。
牧使盯着周凛南和凌羽的墓碑,咽声道:“只可惜,他没读到凌羽为他写的信。”
凌羽。
“不甘苦病,不甘心伤,不甘疯魔!早知你为我入半妖堂,一半疯癫,一半憔悴,实是不该!
“深知命将黄泉,所延四年之久也无憾此生。只希大公子健留人间守春华山江,不再与十二局往来。
“羽儿只身死,其留魂与大地共生,伴山江朝夕!”
曾新看后又叹:“一盏茶,周凛南,半妖,可惜呀。”
风动烟起,点点星火烧尽信纸,木刻碑上“周凛南”三字仅靠着“凌羽”,在黄昏下熠动。手中残余灰烬的牧使起身瞭望,春华山枫叶四起,黑衣上前来少有沉思地问道:“凌羽所说不与十二局来往是什么意思?”
牧使歪头一笑指着鼻子道:“嗬,我还以为你在这里待久了,捕头的嗅觉没有之前敏锐了呢。”
“这句话,的确耐人寻味。”
嗯?回头才发觉笔直站立的陈青,什么时候他能说出这种话来?
“之前沈飞找过我。”
听完月夜沈飞来访的事,罗颐皱眉:“沈飞?这个名字……”
“噢!秋瑾言?”
牧使走过来问道:“怎么了?”
“我记得,曾新回来的那日我好像看过一封信,只是忙起来倒忘了,信上的名字……我用玄力查查。”
“怎么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