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朝辞悠悠转醒时,只觉得颈间钝痛,周边的环境极为陌生,俨然是一处卧房,她蓦然想起昏倒前发生的事。
她撑着坐起来,看见一个人坐在床边,半透的帘幕下,那个人的侧颜显得很朦胧,但是绷紧的脸部线条已经足以让朝辞辨认出是谁。
“你醒了?”他依旧坐着,悠然品茗。
朝辞掀开帘幕,将那丝最后的朦胧扯开,坐在床沿道:“看来我被幽禁了?”
燕丹转过头,那张脸已经和以前完全不同,眉眼间皆是数九寒天般的冰冷,这种改变几乎让朝辞全身发冷,不仅仅是一种陌生,更是一种惧怕,一个温暖、坚毅、不服输的少年被削骨抽筋,生长出新的皮新的骨,她知道,如今这只是一副被仇恨和争斗操控的躯壳。
他站起身,观顾四周,哂笑道:“我只不过是在保你周全。”
朝辞站起来,淡淡道:“我要回宫。”
“回宫?回哪个宫?朝辞……我宁愿你回到璟国,与我再不相见。”
“燕丹,不要一错再错!吴国的天已经变了。”
“是吗?我苦心经营多年,就算天向他人,我也要以命相搏。”
“你也知道天向奉挚?正统归心,你不会不懂。”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你就站在他那边?”
朝辞不再理会,径自向门外走去,打开门,竟然是满院子的兵士。
朝辞关上门,微笑着道:“好大的阵仗。”
他慢悠悠坐下,轻啜一口茶,“如今你干系的可是一国命数,自然值得这样的阵仗。”
“燕丹,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一直观望的朝臣为什么仅仅因为一场联姻就能够转戈相向?”
燕丹盯着她。
“奉挚是正统吴王,不管如何昏庸的朝代,都不会满堂皆奸臣,任何一个朝堂,拥护正统的人都不会是少数派,只不过以前他们并没有看到奉挚的铁腕雄心,只要让他们看到这个正统王上拥有了这种品质,他们便会誓死跟随。所以,才会一呼百应,你这场仗势必输无疑。”
燕丹轻轻击掌,“很好,果然有国后之风,不过燕丹从不信什么正统,我之所信,不过一个权字,不说这都城军队,便是宫城的御林军,他奉挚都无法调动一兵一卒,你说他拿什么和我斗?”
“大司马!”
门外响起了沉重的扣门声。
燕丹起身亲自开门,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满,“怎么了?”
“禀告大司马,司马府被不知名的军队四面包围,为首的在外喊话,要和大司马直接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