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微微一笑,他果真往前迈了一步,接着是第二步、第三步,不疾不徐。秦钰当然有诗,伟人的诗作反其意而用之,其境界只高不低,他思索只是在心里预先读一遍,看看有没有需要改动的词句。这时,偌大的包间里鸦雀无声,只有秦钰足底踏响地板的声音。
秦钰堪堪迈出第七步时,忽然开口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秦钰念出这上半阙,众人无不吃惊的看着他,众人议论墙壁上的咏梅悲凉、忧伤、孤芳自赏,他竟果真反其意而作,同样没有“梅”字,一个“送”、一个“迎”已然展现出截然不同的氛围。秦钰继续道,“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这诗念出最后一句,举座皆惊,秦钰看得暗笑不已。论诗意磅礴,放眼古今,有几人能比得上太祖?臧克家就曾评价这词:写得很蕴藉,句子极俏丽,使人一读再读,越咀嚼,越有味。
范芳氏与范若浔对视一眼,她们想不到还真有人能七步成诗?范芳氏忍不住冲秦芳氏抖了抖手里的《石头记》,这也是你秦家这位哥儿的大作?
秦芳氏耸耸肩没言语,她好像是要看到第十七回了。
杨馥儿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秦钰,一颗心仿佛都被融化了,接着又想到过不多久,她就要回关中了,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秦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甚至看到杨馥儿偷偷拭去眼角滚落的泪珠,他自知这眼泪不是为他而流,难道是秦钰?一定是的,这一刻他恨不得冲上前掐死他,你这个野种何以让馥儿表姐仙女一般的人儿为你哭为你笑?你配不上她!
“好诗!”
众人纷纷赞叹,老夫人笑逐颜开,杨氏却是暗自戒备,秦钰越是优秀,她越不能掉以轻心。秦家的族主必定是她的珏儿,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有好诗岂能没好酒?”秦钰拱手笑道,“来人,上酒!”
这时,秦钟、星辰四女端着酒杯、酒壶依次给贵宾们倒酒,秦钰解释道:“此酒极烈,入喉似烈日灼心,在座的夫人、小姐们,若不贯饮酒,可以品尝一下我秦记的时令果汁。”
“还是大郎思虑周全。”
范家长房长子范济安说道,他接过星辰递来的酒杯,凑到唇边嗅一嗅,赞叹道:“好香的酒!”秦钰刚要说话,范济安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白皙的脸庞忽然变得通红,酒液入腹,他仿若吞下一颗火球,咧嘴道:“好烈的酒。”
梁骥也是一个好酒之人,抢上前一口喝干,好半晌才缓过劲儿,道:“果真是好酒,男人该喝的酒,大郎,这酒先给我梁家送上一百坛。”
秦钰歉意的冲梁骥拱拱手,“梁世兄,实在抱歉,这酒酿造不易,迄今为止我秦家只酿得两坛,稍后会公开拍卖,梁世兄如若有心,可参与竞拍。”
竞拍?
所谓物依稀为贵,在场诸人再看杯中酒液,那眼神就不一样了。即便以后秦氏源源不断的供应烈酒,那这第一坛也是意义重大、极具价值。
秦燮端着酒杯死死的盯着不敢抬头的秦钟,连区区一个账房都干不来,简直就是个废物,不过倒也是个“尤物”,遂低声吩咐道:“今晚回府里。”
秦钟下意识的抬头,迎上秦燮那淫荡的笑容,他心里不禁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