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回到食府已是中午时分,他没让伊人备餐,直接把胡树、秦翰、余文、何水以及秦璧五人叫到书房。
“我安排两件事,明日巳时两刻,秦家在训练场当着所有病人的面举办放粮仪式,这事要加大宣传力度,要让尽可能多的人知晓此时。”
这五人从食府开业就跟着他,对宣传手段可谓知之甚深,交给他们,秦钰很放心。
五人点头称是,秦钰又道:“这第二件事不能放在明面上,四方阁保安团假正义之名,奸淫掳掠无恶不做,益州城的百姓理应有知情权。”顿了一顿,他又补充一句,“切记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是我们宣言出去的。”
五人心中俱是一凛,他们知道大少爷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四方阁在他们眼中固然高高在上,可也没有给过他们任何实惠,他们的恶行证据确凿,自然没有理由替他们遮掩。
秦钰示意五人自去安排,他又揉着额头思索明天所有事项的细节。挑战四方阁的权威,很多一等门阀都试过并且都以失败告终,他此番倒要看看这老虎屁股摸得摸不得。
“少爷,奴这就安排人备餐。”
秦钰点点头,他要先洗手、消毒,这已经成了习惯。
秦钰目视伊人忙前忙后,说心里话,他有点不好意思见她:事隔多年第一次“跑马”竟还被小姑娘知晓,关键他身边还不缺女人,想想都有点难为情。
秦钰午饭吃没两口,范芳氏兴冲冲的前来敲门。伊人就有些不高兴了,少爷忙了一整个上午,连饭都没有吃呢,就不能让他消停些好好吃顿饭?
“秦少爷,若浔的烧已经退了,你…稍后能过去瞧瞧吗?”范芳氏瞅着秦钰面前吃了一半的午餐,那请他立刻过去看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作为四方阁侍者,别人待她自然如众星拱月。可真遇到麻烦,他们真的也靠不住,若浔只是高热不退,就被她的父兄赶出了家门,她这个二夫人不同意,然后她也被赶了出来。偌大个益州城,也只有秦家这位少爷肯收留她们,她对他心存感激。
秦钰倒没有矫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秦钰与范若浔虽无多少交集,他也由衷的希望她只是单纯的发烧而已。
“二娘,我…我这是在哪儿?”范若浔的声音有些沙哑,待看到秦钰,她想坐起来却被制止了。
“你先躺着别动,你感觉有哪儿不舒服?”秦钰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实是退烧了,可人体不会无缘无故发烧的,大抵是有炎症,只有弄清楚病因才能对症下药。
范若浔指了指自己咽喉,秦钰学着后世医生的样子用汤匙压着她的舌头瞧了瞧,喉咙都是肿的;伸手探她下颌,扁桃体肿大……
秦钰虽不是专业大夫,像扁桃体发炎这种病症还是能判断出来的。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儿,林先生给开的汤药,秦钰不打算指手划脚。
“秦少爷,那浔儿是不是可以接种牛痘了?”
范若浔没有感染天花,范芳氏半颗心放进肚里,可她终究有可能被感染。秦钰的法子已被证实有效,她当然希望她也尽早种上。
秦钰摇摇头,“夫人稍安勿躁,若浔小姐此刻并非最佳接种时间。”说到这儿,他忽然想起那日去香料铺子偶然看到的胖大海,这岂非是一剂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