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眠回房之后已经没了睡意，但还是和衣躺在了床上。窗外朝阳已经一点点升了起来，日光清明，照得房间里也亮堂了起来。但她想起刚刚瞥过的一眼，荦书房里窗帘似乎格外厚，屋内还是暗得像夜晚，加上画眠听到的破碎声格外小，她就知道这个五皇子睡觉的习惯。也难怪他睡后不让人在东院里伺候，也没听说让谁陪夜的。

真是个恃宠而骄的小王爷。

可惜画眠没有想到的是，她现下可是荦舒亲自安排在自己隔壁的。

荦舒吩咐过府里的人，若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便每日辰时来唤他起床。今日倒是不用了，当贴身丫鬟沁竹照往日的习惯过来时，却发现五皇子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桌边了。

“王爷？”唤了一声的沁竹才看见地上掉落的杯壶，茶水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便急忙收拾了起来，还想着要给荦舒换一壶。

“不用换茶，先打水来吧。”

“是，王爷。”

洗漱完毕的五皇子一脸神清气爽，出门一拐便站在了画眠房前。

画眠其实早就听见了荦舒的脚步声，免得他再说什么不着调的话，自己便先把门给开了。

“王爷。”

“嗯”，荦舒应了一声便大咧咧进了画眠的房里，一把拉过椅子坐下，手已经摸上了桌上的茶壶。

“不知王爷清早过来，有何要事，如此随意地进女子房间，不太合适吧？”

主仆尊卑的事情在落英宫人身上不太能见到，暗卫的主要职责是保护主人安危，并不是做什么贴身丫鬟，所以此刻画眠便直言说道。

“本王房里的茶壶碎了，眠眠也看到了，我便过来喝杯茶。”

“冷茶伤身，还是请沁竹再去沏一壶吧。”

“不过是漱漱口的事情，不用麻烦了。”画眠心里觉得好笑，沁竹本就是荦舒的贴身丫鬟，倒壶茶却成了麻烦的事情。

“那王爷茶也喝完了，不知可否先回房，属下还未更衣。”画眠虽然没有再入睡，却也一直穿着中衣，此刻不过披了一件外褂。

荦舒便灌了两杯冷茶，似也达到了目的，起身笑笑便离开了，还不忘对画眠说，“那眠眠换完衣服来找我，一起去前厅用早餐。”

荦舒每次惹她，都是在边缘试探，不着痕迹。发火显得画眠小气，还不尊主；不发火又只能自我消解，画眠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修炼似乎都不够用了。

可如今她横竖是荦舒手下的暗卫，只得匆匆换了衣服，和荦舒一前一后出了东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