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荦舒和南襄便带着侍卫前往抓捕江南知府程昱章。
荦舒起床的时候,画眠其实已经听见了,她开门请示荦舒一起去,却被他一口回绝,只得待在别院。
林芝过来换了一趟药,画眠的伤其实不伤及筋骨,只是剑口略深且失血过多,手臂又动得频繁,因此还是需要养些时日。
她显得无聊,想起昨日荦舒说,绛桃会去调查黑衣人的尸体,便向下人打听了一下,前往放了尸体的后院柴房。
绛桃已经在里面了,见画眠进来,就皱了皱眉,“那个五皇子特意吩咐我,不要叫你过来。”
“你觉得我能一个人在房里待着吗?”
绛桃当然知道,他们身为暗卫调查刺客是本职,换作是她肯定也坐不住,所以本想着拉画眠一起过来。没想到荦舒和南襄出发之前,特地吩咐她不要叫画眠,绛桃也只能作罢。
不过如今,“反正他可怪不得我。”
画眠想着荦舒真的是个小题大做的人,抬脚走到绛桃身侧,她正在检查黑衣人的死状。
过了一夜,此人皮肤不像正常死人一样惨青,反而起着大片红色的斑疹,瞳孔发大,面目狰狞,显然是无法呼吸至死。
绛桃刚刚从他身上搜出了一颗药丸,切开后和此人咬破药衣时牙齿上粘的毒粉一模一样。
“昨夜公子和我说,他总是闻到一股腐烂辛辣的味道,估计就是这种毒,但我未曾见过这样淡黄色的药粉。”
“拿碗醋试一下。”画眠好像心中有所怀疑,即刻派人去厨房拿了碗醋,撒了些药粉进去,没想到迅速发热起泡,转眼就结成了块状。
“这是?”
“怕是天仙子。”画眠在书中读到过,天仙子长于曲阜以北,育苗后喜湿,开花时却需要烧灼土壤才能结果,成熟后花果磨粉毒性剧大,多食迅速致死。
等画眠解释完,绛桃心道不好,如此剧毒想必不管来人还是背后的主子,都是心狠手辣。
“那把剑呢?”
绛桃刚刚已经检查完了剑身,倒没有浸毒什么的,“只是剑柄上悬挂了一匹断尾的骏马,好生奇怪。”
又是断尾骏马!画眠心里想着,难道此人还与巫哲有关?只是绛桃尚且不知道此事,她便将心思压了回去。
等两人检查的差不多了,荦舒和南襄也把人押了回来。荦舒看到画眠在后院,就知道她显然没有听自己的话。不过此刻并没有时间教训她,程昱章可是有大把事情要坦白。
荦舒和南襄刚进知府衙门,就看到程昱章脸色煞白地坐在地上,他只知道洛安来人把程午给抓了,却不知道是哪位大人。此刻见到认识的人,立刻连滚带爬地跪在南襄脚下,求他饶命。
南襄却是嫌弃地退了半步,沉声说道,“这位是五皇子,当今圣上派来彻查的。”
程昱章听到荦舒的身份,私盐的事情尚未全然展开就已经惊动了皇上,深知自己是死罪难逃,完全呆滞地跪坐在了地上。
南襄便令人把程昱章和府里所有人都押回了别院,再彻底搜查衙门的每个角落。
此刻两人和画眠绛桃正在别院审问他,程昱章深知程午和廖晨风都会举报他,其实已经没什么想狡辩的心思了,只把自己如何发现如何受贿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而且私盐在江南的贩卖更猖狂,也是程昱章私底下默许的,谁要是反抗就会被抓到牢里受威胁。
“你倒是厉害的不得了,表面工夫做得行云流水,私底下做了这么多贪赃枉法的事情。”
“王爷饶命啊!”
“你是觉得江南天高皇帝远,直接画地为王了啊?”
荦舒这帽子戴得严重,等于说程昱章不只是贪赃,更加上了诛九族的谋反大罪!
“王爷,王爷!我绝对不敢有如此心思啊!”
“我倒是没看出来,你区区一个江南知府,手都敢伸到洛安去了。”
“我,我怎么敢啊?”程昱章此刻面如死灰,助长私盐顶多他一个人死,谋反可是诛九族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