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早朝显然没有那么好过去。

经历了上一次，群臣对于连夜送来的通知都抱着担忧和不安的心态，今日早朝前也个个满面愁容。只浩丹和荦舒没什么表情，而徽泰还是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

“众卿平身。”等行完礼，璟阳帝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开门见山地道出了曲阜失守的事实，在大臣们议论纷纷的时候，龙椅上的皇帝却显得格外无力和憔悴。

“礼泉蛮人真是不知好歹！”

“定是趁我边疆将士未有防备之际。”

“等援兵冲进去将他们一举拿下！”

……

站在朝堂上的人大多没有上过战场，说出来的话便显得不过脑子，惹得几位久经沙场的将军忍不住反驳道，“曲阜易守难攻，要不是夜半奇阵偷袭，礼泉也不可能得逞。”

“尤其从许荆、临漳一侧进攻，更是奇险无比，若真像几位大臣说得那么简单，倒不如你们去试试。”

自古文武难双全，文臣和武将也一样难说得来。一个认为对方蛮横霸道，一个又觉得那一群只知道耍嘴皮子。

“将军以保家卫国为重任，吾等怎敢造次。”一句看似谦卑的话说得硝烟四起，一场关于外敌的争论倒似乎成了内乱。

“够了！”

璟阳帝听得头疼，前一晚还吐血躺在床上，今日早朝的争吵便显得太过伤神。

“朕亦已决，派秦王浩丹带军亲征，收复失地，踏平礼泉！”

此言一出，群臣的反应显然和昨夜画眠是一样的，虽说曲阜失守是大事，但尚未大到要长子亲征的地步，除非……

想到此处，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浩丹，有人眼中是欣喜自己站对了人，有人眼中却是谋算要如何转路子，还有人眼珠溜溜地转，带着探究和疑问。

这场战争不止是和外敌的对抗，也是朝中人最关心的皇位之争，看来现在已经有答案了，至少璟阳帝已经给出了答案。

在大家都观察着浩丹的时候，荦舒的目光却一直盯着徽泰，但睿王的神态却始终如一，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慌乱。

“儿臣遵旨。”

浩丹自然是早有准备的，即刻跪下接旨。声音亮如洪钟，坚定不移。

“两位护国将军，此番一并跟随秦王出征，若有闪失或败战，便惟你们是问！”

“臣遵旨！”

璟阳帝咳了一阵，喝了杯茶，才接着说道，“此次秦王出征，时日长短未知，在凯旋归来之前，由胤王负责军营诸事，兵部时刻向胤王禀报。”

“儿臣定当竭力而为。”

荦舒接旨的时候，大臣们才发现，这场王位之战，即使没有秦王，似乎也轮不到徽泰。璟阳帝对荦舒的偏爱是有目共睹的，过往放任他自由贪欢，如今节节得势深受重用。反倒是以往尽力处理朝事的睿王，似乎被排除在了这场大戏之外。

“亲征大军三日后启程，退朝。”

璟阳帝走后，此前的派别都产生了变化，浩丹和荦舒一道，大部分朝臣都围在他们身边，询问礼泉事宜，表达对秦王的关心，一切缘由其实都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衷心。还有几个人站在徽泰身侧，小声交谈，眼睛时不时地瞟向浩丹他们。

直到走到皇宫门外，大臣们才纷纷散去。徽泰走过来微微拱手，“大皇兄，五弟。”

“二皇兄。”

“今日父皇要大皇兄亲征的消息，实在有些仓促。”

“但我看二皇兄听到的时候，倒不觉得突然。”

“自然是因为大珩堂堂秦王，威名在外，降服礼泉蛮人不在话下。”

“二弟还是莫要抬晒我了。”

“不知道礼泉此次攻下曲阜，具体如何？”徽泰平日不关心战事，如今不知为何有了兴趣。

浩丹瞥了他一眼，试探道，“夜半偷袭，似乎背后还有奇人相助。”

“噢？何奇之有？”

“几番进攻的阵法，都是落英宫里私藏的兵书阵法。”看来漓朱虹霓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徽泰的神色却没有任何改变，“倒是有些稀奇。”

“这几日漓朱虹霓一直在和我探讨此事，倒不知段啸和画眠有什么想法。”